对于陈道的善意,王瑾还是颇为在意的,毕竟陈道在此地为官多年,对其中局势的认知肯定是要高于他的。
“那么依陈大人之见,若是想快速改变越州局势的话,该当如何?”
陈道微微摇了摇头。
“这偌大的越州,在我手中,无法政令通达,可若是在你手中,那么肯定不会如此,这一点我十分笃定!”
“但是想要快速理清,却很难!需要耐心的调理,重病之躯,不可使虎狼之药!”
王瑾听到陈道的回答,作势沉思了一阵,然后朝着陈道微微一笑。
“多谢陈大人指点!”
表面谦逊,看似在深思熟虑后,听进去了前辈的教诲。
可实则陈道这些话从王瑾左耳进右耳出,这不是他想要听的东西,有着司马懿那种顶级谋士在身边,他知道自己该如何施政,该做什么,他不会将陈道的为官之道放在心里。
陈道乃是典型的被政治惯性左右了思绪,他的思考方式以及行事风格,还留存在了政治斗争上。
然而他的这些想法,并非说是无用或者是错误,只是时局不对了!
往年里,甭管大晋哪里又有了叛逆,哪里又有了灾祸,又死了多少流民,又有哪些地方权贵侵占了多少良田,亦或者哪个官员贪污了多少钱财。
那些事情虽然损害了大晋的国力,但是秩序还在,天下人都还是认为大晋还是大晋,是赵家的大晋,皇帝还是皇帝,是大家的皇帝,胆敢妄称刀兵者,皆为叛逆之流。
哪怕是顶级门阀世家,上朝了也得规规矩矩行礼,皇帝不高兴,上来给你一个嘴巴子,你也得挨着,哪怕是他们内心不尊重皇帝,限制皇帝的权利,背地里行串联密谋之事,表面上装也得装一副忠贞之臣的样子。
真有哪个愣头青在朝堂上,敢站起来踹皇帝一脚,哪怕是崔宥之流,他也得淹没在天下人的唾弃中,以死谢罪。
而现在呢?可不一样了,小皇帝的位置没坐稳,何况那位被废的太子,先帝的嫡长子,小皇帝的哥哥还在京都里呢,这给了很多人可以质疑皇帝正统性的机会,助涨了各地大权在握的封疆大吏的野心,主少则国疑这句话可不止空穴来风的。
极少数眼光长远之人,如辽州牧,幽州牧,并州牧已经提前嗅到了乱世的味道,开始不拘泥于手段,可惜的是,并州牧在并州遇到了李家这个硬骨头,没能啃下来,而其余两者却成功掌控了一州之地。
而似陈道这种,仍旧没有看清局势之人,却还是习惯性的在规则内通过政治手段达成目的,没有那种敢于掀翻棋盘,制定规则的魄力与胆气。
而陈道看到王瑾听的认真,便继续道。
“如今越州州府内,周氏...嗯,意外灭族,其余各家对此甚是惊惧!王大人可趁此机会疏离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