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倒也能猜出这些行刑差役的心思。
粗人么,向来对读书人多了些敬畏,在狱中没有像折磨其他重刑犯一样折磨他,也能理解。
“嗯。”刑部尚书不置可否,直道:“难怪其他人都半死不活的,唯有他还有力气破口大骂,原谅了是尔等徇私,故意放水与他,真是好大的胆子。”
“大人息怒,小的不敢。”
……
平日里,狱中为了避免犯人受不住刑而选择自我了断,所以都会用一些措施让他们动弹不得,或绑或吊,自尽都难。
更有甚至,为了怕有的人咬舌自尽,还会给卸了下巴,或者直接给割了舌头。
不过,袁昊的这些手下都没有被割舌,原因就是还要从他们身上问出有用信息。
这个一心寻死之人,之所以一直没有咬舌自尽等到现在,就是为了寻个机会骂个痛快。
现在,他骂完了,也不想被人吊起来动弹不得。
趁几个衙差没注意,他大吼一声后,便朝墙壁直直撞去。
“不好——”
等众人反应过来,此人已经撞墙身亡,求死之心之迫切,竟是将脑袋撞出一个深洞。
血流如注。
“大人……”眼皮子底下被犯人寻了死,衙差自知失职,便心虚地低下头去,不敢抬头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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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尚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拖出去,丢到乱葬岗。”
随后,便又开始审其他人。
这一次,只审了三个。
三个被施以重刑的人,果然没受住。
两死一昏迷。
“这……”手下迟疑道:“大人,还继续吗?若是他们都死了,咱们以后就更难找人问话了。”
刑部尚书手指着那群人,气急败坏道:“好,好,你们有种,本官这就叫人帮你们医治,医治得差不了,再好好给你们用刑!本官要让你们受那比凌迟还厉害的酷刑!看你们能撑到何时!”
刑部尚书眼看着又要无功而返,身后的宋四壮忽然开口了。
“大人,罪民有一要事相告。”
“你是?”
宋四壮和宋酒坛是被郑义关进来的。
原告变被告。
“回禀大人,小的是冤枉的,本是抓到了奸细立功,谁知被人污蔑,奸细被人放了,而小的被关进来了。还请大人明察。……”
刑部尚书只知道有这么个案子,还知道之前那个不受待见的言官又得了皇上厌恶,皇上言语中,似乎想让自己严办来着。只是后来自己忙逆贼的案子忙得焦头烂额,而皇上也再没提此事,他便也耽搁了。
没想到,这才几天,整个案子居然如此大反转了。
“你想说什么?你要告谁?”
宋四壮当即跪地喊冤。
“大人,草民要状告的人,是草民的亲大嫂。草民的大嫂窝藏逆贼同党,此事清江县人人得知,还望大人明察。”
刑部尚书不动声色,“究竟怎么回事,你详细说来。”
“是,大人,是这样的……”
这边,宋大壮正往家走。
他已经见过了郑义,问了宋四壮的案子,听他说,诬告陷害罪虽然让人恨得牙痒痒,可真判起来,按大周律令,却也判不了两年。即便加上宋四壮之前已经是戴罪之人,加上这次的,两罪并罚,也就十五年牢狱顶天了。
宋大壮知道了宋四壮不会被判死刑后,也懒得再多问一句。
宋大壮眼看着就要到了自家门口,突然身后一群官兵居然快他一步进了宋家。
“宋夫人,请跟我们去刑部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