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二太太因为什么长媳的规矩而找她,难道眼前的人也不懂吗?说什么规矩不规矩,不过是上位者的一句话罢了,况且这些年在府里四处周转交际的人是谁,伺候公婆事事上心的人又是谁?凭什么她一回来就要把自己的东西抢走,全天下都没有这么过分的道理!
祝春时施施然喝了口茶,“原来九弟妹是为了这件事找我。”她摇了摇头,“那你找错人了。”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管家理事是由二太太负责的,你要是想管家,应该去找二太太请求。”祝春时懒洋洋的抬眸,“你的差事不是我卸掉的,你的事情我也没接手,你但凡有派人打听一下,或者是太太跟前问一声,也不用来我这里撒泼。”
“怎么可能?”房丽姝惊讶道:“你离开府里五年,既没和府里的人打好关系,也不曾诞下一子半女撑腰,如今还不要管事的权力,你莫不是在外面待傻了吧?”
祝春时无语至极,甚至还有些想笑,“这些都不是九弟妹你应该管的事情。你从前在府里有多辛苦多劳累,那也是你自己的选择,和我无关,我也并没有接受过你的照顾。按身份长幼,我是你六嫂,按关系亲疏,你我从前并无交集,如今也没什么往来,所以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你来我跟前说这些话。”
“双燕,去请太太过来,就说九弟妹有事。”双燕左右看看,知道自家姑娘吃不了亏,忙转身跑出去,叮嘱丫鬟仔细看着点里面后就往大太太的院子里请人。
“你我之间的事,找太太过来干什么?”房丽姝哗的一下起身,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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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找太太过来评理。九弟妹不分青红皂白来我的院子里找事,难道还想全身而退吗?”祝春时淡声道:“我和府里的人关系一般,也没孩子傍身,更没管家的权力,如今遇见了事自然只有找太太做主了。”
这些话全是房丽姝方才说祝春时的,如今被她理直气壮的用在自己身上怼回来,倒叫房丽姝胸口梗着气,欲说话又无言以对,憋得脸色通红。
“你——”房丽姝甩袖,立刻就要带着丫鬟转身离开。
“拦下她!”祝春时冷喝道,门口守着的丫鬟当即抬手把人拦住,她们倒是也知道眼前这位九奶奶不是好惹的,但祝春时发话又不敢不听,左右为难的看看,不知如何是好。
正房那边的圆荷春容等人听见动静,忙急匆匆跑来,将几个墙头草般的丫鬟挥退,三四个丫鬟成一堵墙似的亲自拦在前面,“还请九奶奶回去稍坐,我们奶奶还有话想同您说呢。”
房丽姝气极,她身边不过跟了两个丫头来,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她气冲冲的转头看着祝春时,“你究竟想怎么样?”
“九弟妹还是坐着等太太过来吧。”祝春时瞥她一眼,也犯不着和她生气,只是今日她上门找事,若是自己不做出点反应来,只怕这满府的人还真以为他们夫妻好欺负了。
不多时,得了信的郭太太过来,出门时她还让人去请了范姨娘来,好歹是她的儿媳,总该来露个面才是。
“你们两妯娌这是怎么了,若有什么不好的彼此理解通融就是了,还让人去找我来主持公道不成?”郭太太先看了眼祝春时,她脸色无波看不出喜怒来,随即又看向房丽姝,这是个不懂掩饰脸色的,当即就能看出怒气来。
祝春时起身把人迎进花厅,“是有一桩事要太太帮忙才好,也是请太太做个见证。”她说着看向门口的琼枝,琼枝人虽然小,但口齿伶俐,三下五除二的将方才事情讲了个利落,不偏不倚,但任谁都知道是房氏无理。
“我刚回来,府里不清楚情形,所以并不曾打算管事,当日和二太太也是说清楚了的。”祝春时眼也不曾落在房丽姝身上,手上拎着茶盖刮沫子,看着郭太太慢条斯理道:“但后面二太太是如何想的,那也不是儿媳所能左右的,不成想九弟妹不去找二太太问个清楚,也不去您跟前打听打听,就擅自来了我这院子里吵闹。太太,我虽然好性,但也不是被打了左边脸还要伸右边脸过去让人打开心的懦性,与其事后又不知从哪里传出些不好的消息推到我头上,不如请您过来把事情弄个清楚,也好还我个清白。”
“原是妯娌间无心闹出来的口角,哪里就到了要证清白的地步。”郭太太打圆场道:“既是姝娘想错了,那就让她给你道个歉,这事也就过去了,至于管事,我去问问二弟妹便是。”
“啪”的声,祝春时手里的茶盖落下,“太太,未免有人说我仗着身份冤枉了九弟妹,不如先查清楚个中缘由,我同二太太的话是真是假,是谁告诉九弟妹我接了管家之事的,又是谁让她过来找我的,一五一十弄明白了,九弟妹道歉也心甘情愿些,不然像现在这样,她不甘不愿,我也心里不舒服,反倒坏了妯娌关系,也影响六爷和九爷的兄弟感情。”
房丽姝身子一僵,郭太太也暗觉棘手,昔年祝春时还在的时候,那是何等的好脾气,院里闹出那一桩事也不见她生气恼火,如今出去了一趟回来,倒是脾气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