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走走,不用跟着。”
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倒是刚巧来到后罩房这边,这里原是家中丫鬟婶子住的地方,连带着库房里那堆东西也搁在这儿,她也不欲做些什么,只是一路行来除却刚来时移植的几株花草外,便只看见几棵葱茏树木,看起来很是空旷。
祝春时四处看了看,手指点了几处地方,琢磨日后栽种些什么,让这地儿看起来繁茂些,她绕着游廊走了圈,将将看完后院这边,不经意间瞥见前边的窗户没关严实,模糊能看见春容低着头在写些什么,她轻手轻脚的走到窗户前。
春容握着笔涂涂抹抹,半晌也没想出几句好话来,忍不住抓着笔头挠头,鬓发散在脸颊边,唉声叹气的。
“这是在做什么?”
冷不丁听见祝春时的声音,春容先是以为自己听岔了,反应过来后猛地抬头,手忙脚乱的遮掩着书桌上的纸笔,“姑娘?姑娘您怎么来这儿了,也没叫我一声。”她慌乱间朝祝春时身后看了眼,也没瞅见双燕巧莺她们,只以为对方就是来找她的,拖了张草纸过来遮住手底下的东西,“奴婢这就出来。”
祝春时倚在窗户上,只见春容匆忙跑出来,手指和衣襟上还沾着未干的墨渍,她轻笑了声,“慌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精怪。我在前边没瞧见你,恰好走到这儿了,在写什么东西,费这么大心思。”
春容讪笑,迎着祝春时进了屋,她是和双燕同住,里头放在两张床一张圆桌一张长书桌四张凳,看着简单,但她们自来得祝春时看重,平日里吃喝穿都没有亏待的,收拾齐整后里头东西也装了几箱子堆在墙角,又摘了花草来装点,也算是清静雅致。
春容抿着唇,“说出来怕姑娘笑话。”
“我何曾笑话过什么?”祝春时无端好笑,忆起她的年纪来,猜测道:“莫不是我们春容心里有了什么人?怕羞才不肯和我说,怪道绿浓说你近日有大主意呢,既这样我的确是不好打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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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容红了脸,“您听绿浓那丫头胡说,整天就乱编排我,我瞧是她心里有了人才对。”她说着就去书桌前取了几张纸过来,搁到祝春时跟前,很是不好意思的,半垂着眼,“您别笑话我就是。”
祝春时粗粗看了眼,瞥见纸上写着什么郎君姑娘的,心中生了奇,忍不住拿起来仔细翻阅,三两行下去就明白过来,笑道:“原是这个,这有什么好笑的,我瞧着写得倒好,比我方才看的那本还好些。”
她搁了纸在桌上,又看向低眉臊眼的春容,“不过怎么想着写这个了?”
“姑娘之前不是说看市面上的话本子都看腻了吗?尽是些秀才攀附贵女或花妖之类的故事,没什么新奇的不说,还可见那些穷酸书生的下作心思。”春容见她脸色如寻常一般,果真不见什么异色,悬起来的心才算是安生落在肚里,“我便想着,既他们都写得,我有什么写不得的,还能让那些有攀附心思的在书里吃一顿挂落。只是之前都没想好,这两日才琢磨完,谁知落了笔才是难的时候,话都不知道该如何说。”
祝春时看着她愁眉苦脸的神色弯了弯唇:“不着急,慢慢来就是了,谁都不是一下就成的,正巧我那里话本子多,参差不齐,你要是想写这个,尽管去拿了看,也跟着学学好落笔。”
春容喜不自胜的应了,祝春时见她如此欢喜,少不得又多说了两句,她虽在这上面没什么慧根,但无趣时不爱看诗书偏爱这些,也算是饱读了,很有些心得体会,尽数都与她说了。
再说黄州府这边的俞逖等人,乔装打扮在周围摸索了几日得了些许消息,不论其他,只看府城附近的村落,这几年陆陆续续没了踪影的就有数十个青壮年,他兀自琢磨了半晌,越发觉得其中有极大猫腻,便是有拐子也是对准妇孺下手,哪有尽找男人的?
至于俞七二人,在碾玉阁附近几条街做了几日的壮劳力,每日还得在言语中透露些想挣大钱的意思,连着两三日没消息,这一日却突然来了个獐头鼠目的,和他们语焉不详的说了两句。俞力是个憨憨,只知道对方口中说有挣钱的法子,但却有些麻烦;俞七却是个精明的,当即知道怕是有人上了钩,但不好确定是不是他们要找的,只能和人打马虎眼,说要回去看看大哥问意思。
“既如此,和他说愿意。”俞逖沉吟片刻,“俞力和我去,你跟在后面,要是三天之内我都没给消息出来,你就回德安府搬救兵去。”
“爷,这怎么成!”俞七急声,“小的和俞力去就是,您在后面瞧着,要是能找到地方发现幕后情况自然是最好,要是找不到,我们两个身手好也能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