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现下这么说,真要换了你又不乐意。”可见她们二人是常用此打趣,不仅魏太太在笑,便是崔芳菲和章婉儿也纷纷掩笑,“赶明儿我把婉儿接来孟家住几日,看你念不念叨就是了。”
任太太一听当即转了话去和魏太太对上,二人多年拌嘴,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厅内一时纷纷笑闹起来。
绿浓这时候悄然进屋,道是外边新来了客,祝春时理着裙摆起身,略说了两句便出门迎了胡家的袁太太和几位推官知事家的太太进来,庭院内顿时喧嚷起来。
袁太太领着潘妍暄过来,上下看了几眼,恼道:“上回端阳我娘家那边有些事,因此不在,还不知道太太居然受了委屈;回来后听人说了,才知道那许氏居然如此没规矩,买卖本就分个先来后到,岂有她强抢的道理。”
说着她看向潘妍暄提点道:“你日后也少与她来往,往常见着虽觉得有些傲气,但也还有几分规矩,谁知道都是装的,见着个不认得的人就敢张嘴骂人闭嘴剥皮的,别带坏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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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妍暄抿着唇笑:“我本来也不爱和她一道,母亲放心吧。”说着她看向祝春时,“我们家中倒是开了几个首饰铺子,品貌一般但胜在种类多,太太要是喜欢,下回我让他们送到府上来,亦或者我亲自陪着太太去看。”
在她们之后进来的周太太真是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偏生还吐不出去,只能硬吞下后自个儿消化。跟在她身边的是个年轻姑娘,打扮得十分清丽文雅,看谁都是笑,即便是明知道袁太太和潘妍暄在说盛家事,脸上笑容也没消下去。
袁太太瞥见周太太过来,皮笑肉不笑的,她们两家在商场上本就是对家,尤其是前几年胡老爷和盛老爷还一同竞争过商会会长,可惜胡老爷那时候准备不充分,让盛老爷坐了上去,那之后胡家才开始大肆扩张发展生意,才有驿站那一遭。
商会会长五年一任,明年就已经是第五年,正是换任的当口,结果盛家的人得罪了新来的通判,商场上的人七八个心眼,谁知道他们选举时会不会多斟酌考量。
周太太也不愿意在老对家面前露怯,端着笑:“见过太太。”她说着拉了下身边的姑娘,“这是我小女儿,润娘,快见过祝太太。”
盛嘉润端正福身,笑盈盈的一一问了好。
祝春时眼风往她身上一扫,只觉得是个妙人,但眼下也不是说话的地儿,便让泻露将几家人迎了进去。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客人才总算来齐全了,三两个坐在花厅说话,三两个在廊下聊天,也有三五个在天井处赏花看景,其间穿红着绿的丫头捧着茶和点心穿梭来去。
祝春时看着满屋满院子的客人,内心庆幸好在是买下了这间三进宅院,若是那套两进的,定然容纳不下,可就丢人现眼了。
她是主家,从晨起时就没闲下来过,眼下客人来齐便招呼着入了座,搭好的台上又请了人来表演歌舞,美人舞姿翩跹婀娜,丝竹管弦之声绵延不绝,两三支舞过后也算宾主尽欢。
各家太太姑娘也不是为着酒席而来赴宴,因此略用了点东西便各自说话,祝春时陪同魏任二人说了片刻,又拉着崔芳菲章婉儿夸了两句,约定好过几日一道出门踏青游玩,这才抽身去旁边喝盏茶歇口气。
“祝太太。”一道温柔的女声在旁边响起。
祝春时转头:“盛五姑娘,有什么事吗?”
“之前的事,承蒙太太开恩,但因我二哥二嫂在家中日夜面壁思过,所以不能亲自前来请罪。”盛嘉润垂眸,三言两语间道尽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