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
即便已经放假休息,俞逖也照旧是按照往常的时辰醒来,只是睁眼后看着怀里温软,他便像中了蛊一般也使不上什么劲儿,硬生生盯着人直到这个时候。
“嗯。”俞逖应了声,手指已经探去她额头揉了揉,“头疼不疼?还记不记得昨晚自己做了什么?”
这话闻得突兀,祝春时闭着眼让他按了半晌,费力的回忆了昨晚的情形,只依稀记得和人在榻上说了些话,再多的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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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什么?”
俞逖低眉瞅她,挑拣着将昨晚的话说了,只略微有些夸大。
祝春时一听,软骨头似的身体登时直了起来,坐在床上都顾不得浑身发软,“你没唬我?我哪里会…会缠着你不放,别是你说了反话。”
俞逖也不虚,双手就这么一摊开,“天地良心,我可是老老实实照顾了你半宿,你喝醉了谁也不要,嘴里只叫着夫君夫君到处找我,找不见我眼圈都红了,还非说我长得俊朗,谁都比不上,我听了心都软成一滩水,只好亲自服侍你洗漱更衣,又因你头疼睡不着,抱着哄了好半晌才行。”
祝春时听得脸上一热,虽是不信俞逖的话,但看他没有丝毫心虚之色,又忍不住动摇信了半点,只是她从前在家时顾忌颇多,喝酒也只敢浅尝辄止,并不曾醉过,因此也不知道自己醉后会是何等模样。
“这,这……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素来伶俐的口齿在对方义正言辞的话语里越发卡壳起来。
俞逖瞥见她脸上绯红,犹胜过天上云霞,唇角也微微勾起,心知见好就收的道理,颇为通情达理的道:“也是,那会儿你路都走不直,要我扶着才能踉跄几步,哪里记得这些。不过原也没什么,做夫君的伺候娘子,本就是分内之事。”
俞逖原想逗她要个承诺答应些要求,但脑子里横竖思索半天也没什么事要她答应的,凡事两个有商有量的就做了,若说衣裳荷包他又舍不得人动针线,佩玉上的络子原就是她打的,也没有年下就要新做的道理,吃食玩意就更别说了。
因此琢磨半晌,也只能靠近她附耳小声说了两句。
祝春时听得脸上发烫,连耳垂也染上了霞色,都顾不上身上酸软,抬手把人往外一推,低声道:“混说什么,没脸没皮,你自个儿继续歇吧,我出去了。”
说完不等俞逖来拉,软被一掀手一晃,趿着鞋鱼儿似的从床帏中溜了出去,叠声就叫泻露圆荷进来更衣洗漱。
俞逖心下好笑,也没把人逼急,跟着掀了帷帐出来,他也不要人伺候,连祝春时要过来给他找衣也被按在了梳妆台前,自个儿去柜子里摸了两件衣裳。
“要那件粉的,上回说好给你做的新衣,萍娘紧赶慢赶了好几日才得的。”祝春时一边接帕子擦脸,一边和他说话。
俞逖眼睛一抬,两身浅粉的衣裳搭在一处,看着就十分相配,他也不嫌,嗯了声就把衣服扯出来换上了。
等他换好,祝春时抽空瞧了一眼,立时就笑起来,“果真俊朗,以前你没穿过这颜色,我还怕轻浮,如今再瞧,那些藏青宝蓝才不好。”
俞逖对颜色之类向来不上心,如今肯换上不过是想着大年下和她穿一样的衣裳,故而听了也笑,“得嘞,六奶奶喜欢就好,赶在除旧迎新的当口,逗六奶奶笑一笑我就心满意足了。”
泻露给祝春时梳头,嘴角一抽,好悬才把笑给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