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经历了九天的考试,前两天俞逖还感觉过得去,况且祝春时考虑得十分周到,被褥厚袄都十分暖和,即使刚进来时被剪破了搜查,但保暖依旧没问题。而且还准备了大量点心和足够饱腹的馒头包子馍馍等,足够他在里面吃饱喝足。
然而好景不长,两天之后,馒头馍馍之类的干粮被天气冻硬,硬邦邦的能砸碎木板,吃起来更是能崩掉牙齿,他不得已只能烤软了再吃,但因为厨艺不到家,不是烤成碳就是烧焦,只能兑热水硬着头皮咽下去。
这些也还在能忍受的范围,时间越久,考舍的气味也就越难闻,不能洗澡不说,吃喝拉撒睡都在小隔间里,九天下来,俞逖感觉自己已经被腌入味了。
最后交卷出来后,他低头闻了闻身上的味道,险些晕过去。在这种时候,他还苦中作乐的想,幸好没在茅厕旁边,否则他就真的入味了,别人看见就得退避三舍。
“爷!”平明眼睛尖,一眼就从一群面黄肌瘦身形踉跄的考生中找到俞逖,连忙跑上前把人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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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佑也在同一时间看见自己大舅子,他左右摇摆了下,见俞逖这边不需要人手,赶忙跑过去扶着季绥。
俞逖本就是强弩之末,这会儿索性就将身体全数压在小厮身上,轻声问连江:“你们奶奶呢?”
“奶奶在和祝二奶奶说话,季家的大爷和您是同科举子,也刚从里头出来。”
俞逖点了点头,季绥虽然不是和他同班,但自己也听过对方名字,尤其后面成为姻亲后,也相处过几次,不算陌生。
这会儿两人都由人搀着走,目的地也在同一处,俞逖抬头就看见被祝佑扶着的季绥,点了点头就算见礼了。
祝春时和季婉如瞧见他们两个的模样,忙上去一人搀一个,也不多话,各自道别往家里去。
马车里烧着炭炉,温度不算低,祝春时趁机给俞逖换了件氅衣披着,之前的那件这么久没换洗,只怕早就不保暖了。
“手怎么这样冷,六哥在里面没生火吗?”碰到俞逖寒冷如冰的手指,祝春时担忧的把手掌包在手里揉搓取暖。
泻露适时的递过来一碗撇去了油沫的鸽子汤。
一碗暖汤下胃,俞逖才算是活了过来,浑身舒畅,“前几日生了火,但想着今天就出考场,今早起来就没费那个功夫。”
“罢了。”将俞逖双手揉搓变得温暖后,祝春时才塞了个手炉给他握着,“回去后泡个澡,吃点东西再好好睡一觉。”
俞逖含笑看她安排自己的行程,毫无反对之意。
等到晚间,他有些迷糊的从床上起身,看着大红色百子千孙的帐子和香案上点燃的苏合香,以及外面时不时传来的走动说话声,他才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此时已经不在贡院的考场上。
“醒了?”祝春时掀开碧纱橱上的帘子,朝着坐在床沿边上的俞逖笑道,“下午老爷太太和姨娘他们都过来了,我说你还在休息就把人先劝回去了。先出来吃点东西,明早再去请安。”
“好。”俞逖还有些体力不支,神思也有些恍惚,撑着床边起身时踉跄了半步。
祝春时不敢疏忽,扶着人走到外面的罗汉床上坐着,一面端过去梨羹一面吩咐双燕去传菜来,“好容易考完了,接下来这几日就好好休息,暂且养养身,否则身体哪经得住这么折腾。”
俞逖这会儿回过神来,喝了几口梨羹,对于祝春时的话近乎全盘照听,心里熨帖的同时提了提嘴角。
祝春时没得到回答,不免转过头来看他,“听清楚了没有?我知道你们考完试,同窗之间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