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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那瑞珠怎么办?”圆荷比泻露想得简单些,这两个人不安分,早些打发出去最好,就算到时候拿到卖身契走了,那也算是去了一桩麻烦事,对自家姑娘没什么损失。
祝春时拿着卖身契在她眼前摇了摇,“这东西你们姑爷都一起拿来了,还怕什么?她没那些心思就算了,若是像瑞彩当初那样,就让她自己选择好了。”
泻露一直知道自家姑娘拎得清,对待事情也看得开,尤其是在太太和岳姨娘的教导之下,并不是那种耽于情爱的人。即便这些时候她眼看着姑娘姑爷的感情比刚成亲那时要好了许多,但没想到姑娘还是会把选择权放在别人手里。
祝春时敏锐的察觉到泻露的视线,她移过去目光,轻柔的拍了拍泻露手臂,“放心吧。”
泻露抿唇笑了笑,点点头。
翌日瑞彩离府,院子里犹如一滴水溅进了油锅,登时引起轩然大波。
瑞珠更是被这件事吓到,她比所有人都清楚,瑞彩突然离开的原因,明面上是服侍不好,实际上却是因为想要勾引六爷。
她待在和瑞彩同住的房间里,属于瑞彩的床铺已经空了,只留下一床被褥,其余什么也没有,好像从来没有人。她心里忽然有些发冷,看那日瑞彩回来的神色就知道,并没有得逞,然而即使这样,在平静了将近一个月之后,却突然被主子以其他的理由被赶出去。
她想着自己的谋算,唇亡齿寒,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瑞珠在屋子里坐不住,近来已经很少有鹅毛大雪,院子里的积雪也渐渐融化,因此扫雪这种活并不需要她继续帮忙,除此以外就是浇浇花扫扫地,她使了一钱银子请小桃帮忙,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跑了出去。
绿浓巧莺盯着他们,几乎是刚一出院子,消息就送到了祝春时的桌上。
“不用管,让他们去。”祝春时头也没抬,“等回来后以玩忽职守的理由,扣他们的月钱,泻露你顺便去敲打两句。”
“对了,冯嬷嬷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吗?”祝春时冷不丁问道。
圆荷想了想,“前儿递了消息进来,说是差不多了,明日就能回来帮姑娘做事。”
不等祝春时说什么,圆荷接着叹气,“说起来冯嬷嬷也是可怜,有那么个不争气的儿子。原本她是姑娘的奶娘,吃的用的都是祝家给,每月五钱的月银都是存起来的,逢年过节还有赏钱,十几年下来,只怕手里也攒了上百两银子,可惜家里有个败家子,再多的钱也不够使。”
祝春时也跟着蹙了蹙眉,“我从前也说过几次,送去学个手艺也好,将来能自己挣口饭吃。但嬷嬷丈夫去得早,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她当初又因为奶我所以有些忽略他,心里总觉得亏欠,凡事都依着纵着,以至于到了今天。”
“这可不是小事。”圆荷哼道,“那赌坊是寻常人能进去的?再多的家财也能给败完。我可听府里小厮说起过,上了赌桌的人轻易下不来,要是没钱可就得断手断脚。”
祝春时也头疼,冯嬷嬷从小奶她,照顾她跟着她的时间只怕比太太和姨娘都长些,说是亲人也不为过了。这回成亲前夕,原本嬷嬷也是要早早过来这边看着的,但家里递了消息来,说儿子惹了麻烦。祝春时看不得冯嬷嬷日夜忧心,索性让她回去处理好了再来,谁知道拖到现在,年都过完了。
泻露也道:“姑娘,嬷嬷要是狠得下心来求姑娘帮忙管教一下,也就罢了,对姑娘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但要是和姑娘支银子借钱,那可不能答应,赌钱就是个无底洞。”
祝春时摇头失笑,这两个丫头把她当做什么,菩萨心肠吗?但她心里也清楚,泻露圆荷一片赤诚皆是为她,便点了点头答应。
主仆三人说着话,那边邓姨娘见瑞珠跑回来,心里微动,随后又听见瑞彩被打发出去的消息,面色便有些难看。
绮霞见状,先示意门口的小丫头把瑞珠带下去,上前去换了热茶,劝道:“这事本就是姨娘做得不妥当,哪有奶奶还没进府就给人的道理。便是后面成亲了,这都还没过三个月呢,瑞彩就不安分想要勾引六爷,前些时候吵得府里都知道了,如今六奶奶打发出去了倒好,府里清净。”
邓姨娘重重拍了下桌面,气愤道:“长辈给人使唤是天经地义的事,府里哪个没往自己儿子院里送人,偏我这里就是错的,也没要逖哥儿立时就收了,不过是在院子里扫洒而已,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