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叹了一口气:“你没法见证,但是我还是让你这把老骨头安稳地闭上眼吧,你记得吗,陈户文有我的幻兽驾驶舱制作图纸。”
武陶愣了愣,脸上只剩下花白胡渣的脸抽搐了一下,随后他恍然大悟一般笑起来。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这家伙...哎,原来,我早就被你摆了一道,那些东西,都是你,算到现在的一手?”
“姑且是吧,猎物总会嗅着诱饵的味道前来,不论它最后是否中招,它都已经现身了。”
“那你怎么确信,陈户文会中你的招。”
“因为他眼里只有武陶,没有我。”琰的声音淡然自若。
“好...好...”武陶释然般微笑着,他继续向前走,一旁搀扶着他的陆远朝琰投去疑惑的目光。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琰只是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静静陪伴着武陶走向了篝火处的人群。
那些士兵们注意到了靠近的三个影子,纷纷转过身子,让开一条道。
武陶的视野里泛出些许红色,他看不清面前的人们,却知道此刻自己正被注视着。
那已经虚弱地不能再虚弱,老的不能再老的指挥官挺起了腰杆,他的那节短袖在风中鼓动,指挥官清了清嗓子,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士兵们。集团军的时代已经结束,为了名利征战的日子已经过去。我们,伤痕累累,我们,失去一切。我们坐在篝火旁面对这寒冷的夜晚,用脚边的细沙将过去埋葬,用泪水将苦痛送别。我们死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人,我们从前或许为了各自不同的目的而战,可现在,都可笑地如同过往云烟。我们本是同胞,是一生活在同一束阳光下的同一类人,只是,一道命令让我们分割,一己私欲让我们相残。我们本该活在一个幸福的世界中,将杀戮与相残列为禁忌,将武器化为食粮。我相信,我们曾经都有梦想与愿望,在战争的概念出现前,那颗纯粹的心绝不会是期许成为一名杀手,我们为那些冠冕堂皇之徒带去财富,却亲手把自己的兄弟们埋葬。这样的日子,我不想再有了,我的生命即将枯竭,我的努力付之东流,可我眼前仍然有这样一团火苗,我的战友们倒下的时候,楚河雄倒下的时候,它都不曾熄灭,而它现在,正在我眼前燃烧。我的战友们,我的罪恶将随我的死去一同燃烧进入烈火,可我希望,把我这无用的身躯再烧得旺些,直到你们来到那个梦想中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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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注视着武陶,他方才说下那么大一段话,已经用尽了气力,他大口喘息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士兵们紧握着拳头,大声呼唤着。
“武陶长官,请您下令吧!”
“请您下令吧!”
武陶知道,这是他这一生最后一个命令了。
“前往一号前哨站,占领巨构!击杀,克里夫·威兰德总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