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做到。”
武陶那干裂的嘴角向上微微扬起,他再无更多忧虑,他感觉身上的担子在这一刻仿佛全部被卸了下来。这短短的行军,仿佛就是他的晚年,如此不可思议,却又如此荒唐。他理应悲哀,却又感到释然,他在风中一根根脱落的白发诉尽了他这一生的光荣与挫折,道尽了他的奉献与亏欠。
“再等等我...再等等我。”
无声的行军是音乐的终章,这几天,煎熬而漫长,所有的哨站都已经空无一人,军人们沉默地走进每一个被屠杀殆尽的站点,点燃篝火在死去的士兵身边坐下,静静等待着休息的结束,前往下一个死气沉沉的营地。
陈户文屠杀了经过的每一个地方,无人幸免,人们的满腔愤怒无以发泄,最后都化成了疲惫与麻木。他们的步伐总是要慢一步,他们总会看到刚刚死去的哨兵仍维持着反抗的模样,他们只能将这些被紫晶寄生的尸体抛下深渊,带着恨与愧,他们的脚步越发沉重。
...
陈户文呼吸到了第一口陆地的空气,他抬头看见灼热的日光,那倾洒在他新生躯体上反射的光是那般耀眼,宛如他自我认知中已经进化了的自己。
他高声大笑,看着眼前那已经不值一提的军帐,视若无物般走过,他将从洞窟内带回来的原生紫晶握在手中,端详了许久后才恋恋不舍的揣回衣兜。无论是严寒还是酷暑都已经无所谓,天边的巨构若隐若现,他只要日夜兼程,很快他就能与总督见上面,他也确信,现在的自己,就是谈判的最大筹码。
“不用在意什么虫群,也不用在乎那些人民,很快,这天下的主人就会只剩一个。让我想想,当那块肥肉看见满地的活死人涌向他的办公室的时候,会怎么样向我求饶呢...哈哈哈哈,真是——令人呼吸顺畅,不知道那些地下的祭品是否有满足祂的胃口,或许,我需要一些地上的新鲜血液来彰显我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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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户文的视线在自言自语中移动,那已经被结晶代替的右眼捕捉到了千米外的一个身影,他感到欣喜又好奇。
“这种地方居然还会有人,落单的士兵吗...嗯,这个装束,真是奇了,两个雇佣兵,女人?”
陈户文朝着目标飞快地奔去,在地上移动的模样竟然与那邪祟无异,他兴奋地发出吼叫,张开的嘴不停地流出贪欲的唾液。
...
“梅心,我们会不会太冒险了一点,骆首领和我们相隔太远了,他支援不到我们的。”
两个孤独前进的人在烈日下踏过黄沙,碎扬的风鼓动着她们黑色的厚披,一个古铜肤色的女孩朝着身边比她高上半个头的女子有些不安地问道。
“他们太保守了。”那个叫梅心的人回答道,“与集团军保持那么远的距离,跟丢的几率太大了,何况,那只是补给车队。”
“可是,要是遇到危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