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能够从绿洲逃走的人，了不起。”绿子揶揄地对着李飞赫伸出了大拇指点赞，但是她开玩笑的一句话却让空气的氛围彻底沉郁起来。

像是被人触碰到了最不堪的过去，李飞赫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痛苦的表情，脸颊上的肌肉微微颤抖。而说出刚才那句话的绿子也已经开始后悔，眼神闪烁，面无血色。

本来救了陆风后，李飞赫心情不算差，还在车子上跟陆风开起玩笑，到了这间安全屋，更是主动去准备晚餐。

但是在听到【绿洲】两个字后，他翻覆披萨的动作立刻停顿，眼中闪过愤恨之色。

“我不是故意提起的……”绿洲略一迟疑，随后补充了一句。

“这件事不要再提。”李飞赫低声说着，随后神情又恢复如初。

“嗯。”绿子有些低落地点点头。

两个人像是同时被摁下控制器的电动玩偶，一时间呆愣在原地，谁都没有沿着这个话题继续向下说。

卧室里突然响起陆风的咳嗽声，绿子立刻快步从厨房离开，向卧室走去。

李飞赫叹了一口气，眼前却浮现出多年前的一幕：

夜色阴沉如墨，他跟绿子从那处叫做【绿洲】的地方逃离，身后是无数的追兵，子弹呼啸，不停地擦着头顶穿射。他本来因为感到筋疲力竭而想要放弃，身旁的绿子却给了他力量。

“前进的路上岂能只有欢笑？决心要行的路，怎能没有风暴阻拦。”

绿子那天晚上说的话，如今还在李飞赫的耳边回响。

一声又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