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活的泥石之中摸爬滚打多年,他对人情世故了如指掌。他清楚,如果没有陈天川,他或许连这次宴请都难获准,更不要说建立这般深厚的友谊了。返回丁家时,丁秋楠和她母亲见到略有醉意的丁如山,皆露出惊讶的表情。
尽管丁如山的言行有些醺醺,他的精神却异常亢奋,即使躺在卧房中仍然意犹未尽。显然,能够解决他长期困住的问题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喜悦!
趁丁母照料丁父之时,丁秋楠带陈天川悄然走入自己的房间。“楠楠。”陈天川猛地把她紧揽在怀里,混合着他气息与淡淡酒精的男子气概包围住丁秋楠。接着是一场热情又深情的长吻,不同以往的蜻蜓点水,而是一种深深交织的感情交融。
起初,丁秋楠微微错愕,但在他的热烈中慢慢迷失,只是直到隔房声响才唤醒。她迅速挣脱他的拥抱,带着娇羞责备:“动作轻点儿,爸妈他们就在旁边……”
陈天川深知丁秋楠羞涩的本质,明白在这种情况下轻易升级关系不太可能。虽然丁父母已经默认了他的地位,但当着长辈撒娇太过亲昵仍有欠分寸。但这些私密时刻他都极其珍惜。
"好吧,"丁秋楠感受他体温,点头应允。此时此刻,周围的环境似已消失,只有两人的紧密相拥。
六十五年深冬,陈天川登上了前往吉春的列车。彼时的火车速度缓慢,来回行程需二十多个小时,幸而他通过内部关系预定了卧铺。要是不然,他要在吵闹、难耐的硬座中度过,食物也只有粗糙的开水煮馍勉强果腹。条件好的乘客可能有鸡蛋、火腿,但对于穷苦者,这已经是奢侈的享受了。
这次旅行的同伴却给陈天川带来了意外的惊喜:在车站,一个熟悉的、亲切的声音喊他“表哥”——那是他在京城的堂妹周蓉。相较于初次相见,现在的周蓉出落得愈发亭亭玉立,颜值与丁秋楠比肩而立。
在陈天川身边,站着几位虽未曾谋面,但他凭借多年的与周家频繁通信及电话交流,结合对整体情况的了解,很快就识别出了他们的真实身份——周氏一家:周蓉、周秉义、周秉昆,以及他们的父母周志刚和李素华夫妇。
“姨妈、姨丈,你们好!蓉蓉、秉义、秉昆,好久没见到你们了!”陈天川热情地一一问候他们。
一听见陈天川的声音,周家人们纷纷聚到他身边。李素华尤为激动,面颊通红,紧紧握着陈天川的手,生怕他会即刻消失般紧张地说,“孩子,你受苦了...”她的话语微微颤抖,“快回家,这儿可真是寒风刺骨。”
在这严寒冬日,吉林市的温度常降至零下十几度。不过,陈天川并未急于跟随李素华等人离去。他转头嘱咐随行同事,让后者自行去招待所安置,然后继续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此行吉春,陈天川除了探亲,还肩负着重大的工作责任。作为轧钢厂的厂长,他是出于公事出差。吉林地区的拖拉机厂和机械工厂多如牛毛,需要大量钢材,所以他亲自前来,正是拓宽自己厂的生意。此次行程既合理又必需,毫无瑕疵。
他对与周志刚等人的团聚满怀期待,而探望周家也在他的行程计划之内。只要各项账目清晰,这样私密的小事自然无需计较。然而,光字片的贫瘠对比起城市的繁荣,显得落伍不少。望着眼前这个陈旧的家庭生活情景,陈天川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