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焕抿着嘴,心里忐忑,因为常年劳作皮肤是深深的古铜色,一张俊脸现在黑里透红,全然不似平日里那牢靠稳重的模样,倒似个青涩的毛头小子。
一双眸子悄悄打量妻子的神色,这一看便慌了神,“怎、怎的还哭了?不喜欢吗?不喜欢就……”
“喜欢。”
“拿去换一个你喜欢……什么?”
“喜欢,很喜欢。”蕾娘眼角含泪,但眼中是浓浓的喜悦和依恋,嘴角也是带笑的。
云焕顿时松了一口气,鬼使神差地学着幺弟那样将人拢进了怀里。
云澜测了积雪深度回来就发现大哥大嫂之间的氛围不一样了,甜腻腻的,还拉着丝儿。
小主,
嗯……二哥二嫂也不遑多让。唉,助人为乐的单身狗默默地吃了一大口糖水蛋!
……
十一月。
云家三个汉子在扫屋顶的雪,免得压垮了房梁。
女人哥儿则是在清扫院子里和院门口的雪,清出一条方便行走的路出来。
云澜看着阴沉低矮的天空,心中沉重,这雪太大了。
“丰叔!大焕哥!烨子哥!”搭梯子扫雪的父子仨齐刷刷看向院门口。
“村长家的二明?”云家阿爹云丰,村里小辈都叫他丰叔。
“诶,是的丰叔!我三弟从府城回来了,我爹让村里的汉子都去老树下集合,有事!您和大焕哥、烨子哥快过去吧!我还得跑其他家!”李晓明说完不等回答就又急匆匆地走了。
村长家的三儿子李晓辉在府城的酒楼当账房先生,很少回村,这么个大雪天往家赶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这事很可能就是村长要说的事。
“爹爹!大哥二哥,我和你们一起过去!”云澜丢下扫帚回屋取了披风兜帽和围巾,跟着家里三个汉子就冲进了风雪。
……
长溪村的老树在村子中间,云家四父子赶到的时候平地上已经站着好些人。
也有媳妇婆子跟着过来的,但一个未出阁的小哥儿过来了还真就云澜独一个。
不过大家都被村长即将要说的事情攥住了心神,云澜将自己裹得严实,云焕和云烨又有意遮挡幺弟,在场的人竟然都没发现他竟然跟过来了。
原地等了一刻钟,村长一大家子人到了。
铛铛铛——
三声铜锣响,小平地上再无说话声。
“今儿个这么紧急召集大家伙过来是为我家辉子从府城带回来的消息。”
“大家也看见了今年的雪下的早,到现在每天早晚都得扫一遍屋顶雪,不然容易压塌房屋。”
“而北边比我们这里的雪下的还大,已经闹了雪灾!”
雪灾!
这场景实在太熟悉,老一辈的人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当年站在这个相同的地方听村长说事,不过那时候说的是旱灾。
恐惧爬上脊梁,似乎连眼珠子都被冻住了。
铛铛铛——
又是三声铜锣响,村长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没比下面的人好多少,但现在没时间给人缓冲思考。
“大家听我说!之前云家的让大家多存粮,不知道有几个人听了做了,现在咱们这里还没有成灾,但看这情形也是迟早的事,所以大家要抓紧时间屯粮食,准备保暖的衣裳被褥!”
村子里一下子忙碌起来了。
大多数人家忙着去村里收粮食或上镇上买米面。
云家也忙,忙着烙饼做吃食。
现在只要雪稍小一点,云家三父子就去山上背柴下来。
而这几日云家的灶屋就没有停过火,堂屋的大桌上全是米面粮油。
揉面发面醒面,抹了猪油,裹着红糖或是白糖,撒上芝麻干果碎,烙成男子手掌大小的糖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