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笑意盈盈地拉起初宁往藏书室走去,“今日瞧你这性子还是这般急躁固执,定是没有认真领悟《周礼》。”
初宁有些心虚,黯然委屈道:“政哥哥知道我最讨厌抄书写字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嬴政轻抚初宁秀发叹息道:“我只是方才想到你也应该好好读一读《论语》,做事不要太过火候,咄咄相逼。”
初宁不假思索地抱怨道:“政哥哥自己都不喜这些孔孟之道,还让我读?”
“我并非不喜,只是儒家仁治以教心而立行,并不适宜如今局势。”嬴政欣然一笑,“但却是极适合你学着修身养性。”
两人步入殿内,殿内阳光充足艾蒿馨香,四周墙上皆挂着用菖蒲、艾叶、榴花等制成的艾虎用以驱瘴。漆木书架上的竹简放得整整齐齐,标注着书名的竹牌挂着外侧,方面查阅。
嬴政沿着书架漫不经心地寻找竹简,“老实说,我让你到这里来平心静气整理竹简,你到底有没有认真来过此处?”
初宁捂嘴偷笑,乖巧地跟在他身后,“当然有啊!”
嬴政回头眼带笑意地看着初宁,不置可否。
初宁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便推了他一把,“走吧。”忽一抬头看见书架顶端悬挂的竹牌正是《论语》,见嬴政还在前面寻找,她便想偷偷将竹简拿下来好取笑嬴政。
书架足有一丈之高,初宁垫脚伸手去够放在书架顶端的《论语》,好不容易拉到了垂下来的竹牌,但没料到《论语》上面还堆放着竹简,初宁用力一拉,一堆竹简便如悬崖坠石头般砸下。
一直在牖外徘徊的赵高刚好瞧见了初宁在努力地拉竹牌,他看见书架顶端的一堆竹简,思量片刻便悄然走进了殿内,等到危险来临赶紧冲过来,推开初宁,“王孙小心!”
初宁被蓦的推到一边,看见一堆竹简劈头盖脸的落下来打在赵高身上,不由得胆颤心惊。
嬴政回头看见这一幕大惊失色,赶紧将初宁拉入怀中,“你没事吧?”竹简本就沉重,这么多竹简同时从高处落下打在身上疼痛可想而知。
初宁仍心有余悸,颤颤地回答道:“我没事,可是赵高…”
竹简散落一地,赵高捂住右手臂微微皱眉,“小人无事。”
小主,
“你右手受伤了吗?”初宁有些愧疚,“你写得一手好字,这右手可得好好顾惜着,还是让人赶紧带你去医师馆看看吧。”
赵高低头道:“谢王孙关心,小人卑微低贱,怎劳医师费心,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只要王孙安好,小人便安心了。”
嬴政道:“你忠心护主自当嘉奖,寡人就赏你一个恩典,你想要什么?”
赵高恭敬道:“小人父亲是在隐官掌文牍的刀笔史,父亲从小教小人法律与书法,小人也想像父亲那样做个刀笔吏,恳求大王能让小人子承父业。”
嬴政微微动容,“身传家教的世业是好的,既然宁儿说你的字写得不错,待你伤好了,便来章台殿做个刀笔吏吧。”随即又对袁风道:“你带他去医师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