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权姐像是如梦初醒,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
“权姐,您先坐下来,” 许青禾说着,将女清洁工拉到房间里唯一的一个绿色软垫沙发旁,“我听说您儿子高考刚结束,考的还行吧?”
提到儿子,权姐脸上的丘壑像是被填平了不少,浮现出一抹笑容,“那小子,从不让我和他爸操心。”
“权姐,我有个朋友对大学各个专业还有往年的录取情况很了解,您要是需要……” 许青禾故意拉长音调,“我可以介绍您和他认识。”
在场的其他人全都一言不发,他们知道这是许青禾的“社交破冰”。
当然许青禾也是诚心想要帮忙的,即使在这样需要「扮演别人」的场合,她从不忘记「待人以诚」。
周诚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眼神里充满了欣赏。
一个脱离了工作就沉默寡言的人,此刻竟然跟一个基本没怎么见过面的养老员工热络地唠家常……
如此矛盾的特质怎么会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真是神奇。
很快,见权姐不像刚进门时那么紧张,许青禾准备言归正传,“权姐,您负责一楼到三楼所有房间的日常清洁,对吗?”
“嗯。” 权姐点点头。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我知道您是不知情的,” 许青禾决定先打好预防针,“所以您别紧张,好吗?”
权姐眨巴着眼睛,一脸好奇。
“我们想知道…… 有没有人让您在生日会的第二天,收走张秀芳老太太沙发上的东西?”
闻言,权姐的脸由红变白,又由白变红,停顿了好几秒,方喃喃开口,“我儿子想暑假跟同学出去玩,他们要去海南岛……”
“权姐?” 许青禾的语气有些疑惑。
“说是一人出六千块就行,儿子回来跟我说了这事……” 权姐的眼神有些飘忽,一旁的陈顺不解地一会看看许青禾,一会看看周诚。
周诚依旧沉默,只是拿起桌上的纸笔,“刷刷”写了几笔,随后将写好字的纸竖着举起来。
许青禾见到上面写着:「思维带宽限制」。
这样的场景经常发生在医院里,一边是不断重复同一个问题,努力保持耐心的医生;一边是只顾着自说自话的患者,比如——
医生:你的胃现在还痛吗?什么样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