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竞争激烈,两宗互不相让。从山门道院开始,越靠近云峰山顶,道院品级越高。同级弟子抽签捉对,不分剑丹之别。既有术艺之争,又有宗门荣誉。因此每月月考,自然成了观里最要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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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在潭水边遇见的男女道人,不过是十阶弟子,师门等级远在三都五主之下,刚够资格参加云峰总堂的考校。
翌日一早,铃鱼钟磬响作一团。连敲三遍后,咣咣咣换起了铜锣。翼儿被响声吵醒,出门趴在栏杆上观望。
石台上摆了一排黄布桌椅,放着纸笔签筒,镇印冠巾等物,鱼眼上各立着一座青铜香炉。池水边插满道旗,整整围了一圈。旗上镇魔符箓、护宅祈福印一应俱全,一看就是道家全套规程。
都讲道人站在台上引经领诵,旁边站着都管监院,开头两句:“云扉自开,峰聚仙气,云霄山顶,五福齐至。”
台下南北方向各站着一队道人,一队背剑,另一队则是各种炼器都有。背剑的自然是剑宗弟子,另一队则是丹宗弟子了。
祈天祭地一通礼仪完毕,众人归位。昨日遇见的紫袍道人—不尘真人驾云而至,台上诸人一齐向他行完礼,这才坐下。
翼儿见窦三谨也在台上,望了半天也不见司马流芸的影子。心想郡主准是被自己气跑了,如此正好,她不在,省去好多麻烦。
真是怪了,早上这么大动静怎么没人搭理自己?本想下楼凑过去看热闹。转念一想,人家宗门弟子比试,自己跑去做什么?
好在三楼视野开阔,石台动静看得清清楚楚。好奇心起,回屋搬出一张靠椅,提起酒壶残酒边看边喝。
“今日开考第一场,剑宗知雀堂十阶弟子王不然对刘胜田”,管事道人抽完名签,大声唱出名字。
两名蓝袍道人手提乌剑从队伍中走到台上,拜过台上师父,站到鱼眼位置的香炉前。知堂道人走上前来,分别在香炉里各插上一枝燃香。
“咣当”锣声敲响,第一场比试开始。刚才抽签这两人都是山腰剑宗“知雀观”弟子,竟然抽到了一起。
二人同在一个道场修习,彼此知根知底。今日登台都想在师尊面前显露本事,剑招一出就不容手下留情了。
剑宗果然有两下子,比起昨日水潭遇见的两人,这两个道人出剑没有那么洒脱,一招一式沉稳凝重,气藏修炼竟是不低。
两人旗鼓相当,过了十招后,年轻道士先行变招,乌剑向右斜斜甩出,装作脱力模样,露出一个破绽。年老道士见状,左脚迈进一步,长剑趁势攻向对手软肋。
不想剑尖刚刚逼近对手,年轻道人似乎早料到他会从右侧出剑,让出破绽的剑头兜了个圈子,“铿”地一声,砸上他剑身。
刚才两人过招丝毫没引起翼儿兴趣。低阶弟子能练出剑气就已经不错了,前面几招有模有样,像是在师尊面前表演剑法。直到年轻道人荡剑斜甩,剑身传出剑鸣,翼儿才知道他使出真功夫了。
月考斗剑有个规矩,前面十招只准展示剑法,不得灌注真气。年轻道人故意甩剑,看似露拙其实是在蓄力诱敌。
“嗡嗡嗡”,两把乌剑发出剑鸣,坐在椅上的窦三谨猛地站了起来。眨眼之间,年轻道人乌剑幻出了一道分身,剑身本体将对手剑锋压下,分身之力弯弯一绕,正打在对手左腿上。
“好招!”看到这里,翼儿心里暗赞一句,年轻道人相貌平平,剑气鸣声还算过的去,至于气藏精深则还差些火候。
翼儿之所以替他叫好,是因为他最后用剑背攻击对手,而不是用剑刃伤人。这番慈念值得为他叫一声好,看来剑宗门下也不是人人都心怀鬼胎。
“刘师弟,是你赢了!”
年老道人左膝半曲,右手持剑拄地,眼神落寞地说了一句。
窦三谨是监堂首座,云霄真人的大弟子,眼见自己兼当住持的“知雀观”出了人才,所以忍不住站起身。他正要开口夸赞,一想不尘师叔还在旁边。
师尊不开口哪有自己说话的份,脸上尴尬的笑了一下,赶紧又坐了下来。
“燕雀清鸣,彼泽之野。三谨,你这名弟子年纪轻轻,在知雀堂能练出剑鸣,也算道心得悟,日后当悉心教导!”
不尘真人转头看向他,出言勉励,窦三谨赶紧点头称是。
“是,师叔您教导的是!”
刚才这场比试有点意思,翼儿来了兴趣,仰脖把剩酒一口干完。干完倒拎壶口,朝里面看了两眼。不尘真人远远看见他这副馋样,心里一乐朝旁边道人吩咐几句。
一会功夫,观内知客亲自带人送上食盒,把家具搬出来在走廊摆起一桌酒菜。倾壶倒酒,米酒已换成一壶女儿红,这可把翼儿乐坏了。
他心里感激,起身朝不尘真人拱手致谢,心想这位道长简直太懂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