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草皮应声掀起,天凄音,无限伤,一腔苦怨尽在弦间,她一边拨弦,一边唱出一首歌来。
“天雨悲,地河殇,谁家宝儿找爹娘?弦机动,妾心伤。世间情郎如豺狼。”
换做寻常人,恐怕早被琵琶音扰断了心弦。落马镇斗音时,他还需要跑到山顶,如今?今非昔比了!
参悟花间弄箫的真意,骤雨弦音好比缤纷落英。翼儿绕着她来回旋转,星光剑气拨挡着弦波,就等她露出破绽。
曲音如飞,歌声哀怨。翼儿身形越转越快,四面八方都有残影。脚下草皮泥土纷纷向上扬起,校场中仿佛刮起了一阵龙卷风。
“坏了,他拨回弦音把自己包围了”魅音心里一紧,再想变招已经来不及了。弦声骤断,歌声止绝,张口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天凄音,最强音!最强正是最弱的时候。雪玉箫刺破音壁,在她胸口轻轻一点。
“砰嗤”、“哗啦”,银弦断为数截,琵琶脱手,裙袄残破,仰头喷出一口鲜血。
伤情之人必为情伤。翼儿刚才围而不攻,就是在等她奏出最强音。她弦音一起,满腹悲戚,奏到高潮触动心中最深悲情。这个女子不知经过什么样的悲惨命运,内心如此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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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音趔趄着连连后退,站稳后抬臂扯住衣衫,悠悠地朝翼儿欠身说道。
“小公子内力精绝,深谙拙奏。魅音不是对手,多谢手下留情了。”
说完身影一晃掠出围墙。翼儿对她始终有一种好奇,蛇岭梅花多行不义,为正道所不齿。花姐姐只是挂了个绰号,魅音行事却颇有礼数,她加入梅花会一定有什么隐情。
点她穴道,翼儿未尽全力。她口吐鲜血是音波反弹所致,看来受伤不轻。
“哼,毒蝎女,你也来吧!”
回头望向看台,哪里还有寂叶的影子?刚才他与魅音交手,两人过招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寂叶竟趁着这档口悄悄消失了。
走出校场,前方出现一片火光,锣声敲紧,风筝训练营失火了。好阴险!这把火一定是寂叶放的。她趁着同伴缠住自己,偷偷跑去木楼纵火。刚才魅音说她们今晚本来就要烧毁校场,身上肯定带有火信。
梅花会几位护法向来独来独往,今晚两人凑到一处,肯定不简单。都怪自己心善,刚才未尽全力。
御风飞回木楼,村民们敲锣的敲锣,打水的打水。空中飞起几名风筝箭士,围着楼顶上下盘旋。了望平台上,雁不如手持钉耙正与寂叶斗的难解难分。
乾坤毒圈出招诡异,环刃透着蝎毒,前圈连连虚晃,后圈迟迟不动,偶尔才出一招。翼儿看了几眼,不禁对雁长老再添敬佩。钉耙看起来像刨草的农具,钉齿锈迹斑斑,握杆歪歪斜斜。然而这么一件普通的农具在他手上却透出万钧之力。
他出招只有三下:抬、刨、抽。寂叶兵器百般变化却始终破不了这三招。不论单圈挥出还是双圈合力,反正钉耙就是一档一刨,使完再把杆子抽回来,完全就是农夫犁地的样子。
随着他脚步逼近,寂叶连连后退。她此刻身陷包围,退路已被风筝箭士封住。雁村长钉耙刨地速度越来越快,再看脚下,寂叶乾坤圈上的那只毒蝎,僵硬地躺在地板上,被扎得满身是洞。老村长犁地三式看似简单,内力却远非寂叶可比。
灵隐山上,她何等妖冶霸气,此刻面罩被钉齿扯开,发簪脱落,长发散乱,狼狈不已。雁长老犁的兴起,大叫一声双脚高高跃起,钉耙在头顶猛地抡了几圈,钉齿锈痕被他内力所激脱落后露出精铁寒光。
“咣当”一声,乾坤毒圈齐齐震飞,寂叶青丝从中断裂,顿时倒地不醒。
“痛快!来人绑了,押到大牢。”
雁长老收回钉耙面上红光隐退,霸气地大喊了一声。翼儿见状心里暗赞。刚才这招笨拙赢巧,雁长老内力之强,放眼草原恐怕也数一数二!
寂叶潜入村中放火后本可以抽身逃走。怎奈她心高气傲,偏偏要去楼顶观望,得意现身想在狼族村落扬名树威。
火势从一楼烧起,村中警报敲响,雁不如和风筝营军士驾起风筝就赶了过来。再想逃走,已经来不及了。
一连几日,寂叶闭口不语,任你如何审问一概不答。对这等修行人士,皮鞭、烙铁、辣椒水这些常用的刑讯工具毫无用处。
雁不如每日照例提审两次,见她这副模样也拿她没办法,每天好酒好饭供着,只等联盟议事会押令一到,就押解去圆月村。
蛇岭梅花会两大高手都栽了跟头,好在村里提前防备,除了风筝军训练大楼遭到些损失外,其余各处还好。落雁村加强防备,雁不如下令封锁道路,重新在旗杆挂起英雄血,派风筝箭士日夜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