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侄女儿啊!你一定要听你爹的话啊,你母亲最疼你了。你不在了,她可怎么活啊,呜呜呜。”
妖族大祭师花屠野一生未娶,膝下无子,对这个侄女视若掌上明珠。他身负重任,终日待在古墓中守护金灯,每逢侄女进洞问候,是他最开心之时。他话语哽咽,哭出了声。
“爹爹、叔父,不要再拦着落儿了,既然这是我的宿命,就让我去吧!”
花灵落语气坚决,她身上穿着那件绣花白裙,翼儿知道算上今日,这件裙子只穿了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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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军谷和妖族议事厅陨石山隔了一道山体,若不是他幻境心应术愈发敏锐,怎能听见他们讲话。
“好孩子,你听爹爹一句劝,你二叔说的对,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你娘啊!”
花屠原话语急迫,听得出内心焦急万分。
“好孩子,你快快随我们回去吧,趁着妖王还没开眼,咱们这就启动陨天阵,拿陨石狠狠砸他。求你了,孩子,叔父给你下跪了。呜呜呜...呜呜呜。”
哽咽声中,花屠野双膝一曲,跪了下去。
“叔父不可,您这是要折杀小女了!”
花灵落心意已决,任谁劝也没有用,屈身跪下,朝着父亲和叔父缓缓地叩了三个头。
“养育之恩,来生再回报了!镇守妖王,是我族义不容辞的责任,落儿今日能以一命换得天下安宁,原是开心的紧!叔父请起吧!回头见了母亲,就说落儿对不起她!”
“哎呀,我说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婆婆妈妈,赶紧动手啊!”
花屠原张嘴大喊了一声,眼光猛地向跪在地上的二弟一扫。妖族大祭师会意,骤然拔高数丈,十指轮动,激射出道道白气,向跪在空中的花灵落身上捆去。
与此同时,花屠原变身成一只灰毛秃鹫,双翅扇出一道黄色光网向女儿撒去。
凝沙妖族兽毒系最高等级的缚龙束,施发出来,无形之相呈现有形之光。躺在地上的翼儿惊呆了,将原本无形的法术用真气硬生生逼出实相,两位长辈是想一击而中。
“还我所爱!”
几乎就在同时,凝立不动的上古妖王猛地睁开了独眼,发出一声爆吼,空中炸响了一道霹雳,大地为之震动。翼儿耳中除了嗡鸣声,再也听不到什么动静了。
妖王地穴般深暗的独眼中,绽出一道惨白戾光,隔空横扫。缚龙束不及降到花灵落身上,兄弟二人的身形如风扫落叶,被无形之力高高扬起,瞬间飘离了视线。
翼儿远远望见花灵落站起身来,在空中沉定地向妖王飘去。落花洲风婆娑手织的绣花裙,被妖王嘴里呼出的气息撩起了裙角。
胸前坠着翡翠环,耳后垂着碧玉簪,腰间挂着风月宝盒。盛装赴死,一步一莲,缓缓飘到妖王面前。
上古妖王垂下头颅,独眼中戾光收敛,眼光柔和起来,停在花灵落身上。
似乎勾起了尘封已久的记忆,妖王闭上了大口呼吸的嘴巴,天血收割镰倒垂下来。
花灵落飘到妖王面前停下脚步,头颅微昂,碧玉簪坠着一串东海螺珠,发出银白色的光芒。这枚发簪是母亲从东海带来的嫁妆,出生时送给了她,她以前从来没有戴过。
山脊线上的半空中。花灵落悬停在妖王脑壳前,妖王独眼紧紧盯着她,时间仿佛停滞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妖王和花灵落仿佛变成了石像,一动不动,静静地对峙着。
耳中嗡鸣声消退,天空血光暗淡下来。残肢遍地的藏军谷刮起了一阵大风,吹得山谷呼呼作响。
上古妖王的怒气平息,体内积聚了万年的怨气情恨,此刻化为了山谷里的罡风,尘封太久的记忆正在一点点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