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明和少华在摆弄吉他,隔空练指法,也玩得津津有味!火生更是自得其乐,戴着耳塞听歌。少华好奇,取过一只耳塞,原来是香港乐队草蜢的《宝贝对不起》。歌曲旋律轻快,富有动感,确实很好听,少华忍不住跟着轻声哼起来。
怕你多情,怕你多情,怕我不忍心。
雨下不停,雨下不停,心情也不定。
一千朵玫瑰给你,要你好好爱自己。
一万万句对不起,离开你是不得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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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对不起,不是不疼你,
真的不愿意,又让你哭泣……
少华的忘情,惹得前位的建萍和水娇转过头来偷笑。建萍调侃道:“哪个是你宝贝啊,这么投入?”
少华笑嘻嘻地说:“唱歌而已,怎能当真。”说完,把耳塞递还给火生,照旧回去和鸿明坐。大家都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路无语。有老师在,大家都变得矜持起来。
出了省道,很快就到了国道扩建的路段,车子开始走走停停。只有一边路面能通行,汽车开得很慢。路面有点坑洼,车行其上,像波涛上的小船,颠簸摇摆。建萍捂住嘴,闭着眼睛,毫无疑问,又开始晕车。
少华打开背包,把上次吃剩的九制陈皮递过去,说:“喏,含点陈皮吧。”
建萍接过陈皮,莞尔一笑。含着陈皮,伏在前位靠背上。
后排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原来邓老师也给颠醒了,正坐在座位上穿皮鞋。蓬松凌乱的头发,惺忪的眼睛,少华第一次见这么随意的邓老师,一时有点对不上号!
“Hi,邓老师我们又见面了!”少华有点尴尬。奇怪,不修边幅的是邓老师,尴尬的应该是他才对啊。人有时就这么奇怪!他哪里知道,现在的邓老师一心只想着发财,已经没那么多心思顾着打扮了。以前的他啊,出门前必要梳头,直到一丝不乱,皮鞋必定要打磨得锃亮才敢出门。现在竟然在车厢里酣然大睡而不自敛。
见是少华,有些错愕,慌忙用手指梳了梳凌乱的头发,问:“今天回学校,怎么你也坐长途大巴?”
“我也是第一次,是火生截的车。可能收假,回乡的乘客少的原故吧!”少华解释道。
想不到在长途客车上也会遇到自己的学生,只要有缘,人生何处不相逢!
少华和邓老师一问一答吸引了鸿明他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自己的小学老师,鸿明显得特别兴奋。高兴地走到后排,问:“邓老师,想不到在这里碰上你。你现在在哪里教了?”
邓老师笑着说:“是啊,我也想不到。以前教你们的时候,还是小豆丁,想不到现在都长这大了!我在哪教,你问少华就知道了。”
“他是我的班主任。”少华笑着补充。
“这么巧,你们真是有缘。”鸿明啧啧称奇。
大家都向车厢后排走去,围着邓老师问长问短。建萍因为晕车,就近坐在空位上,静静地听他们聊天。李水娇不认识邓老师,显得有点腼腆,也坐在建萍旁边。
火生好奇,大大咧咧地说:“刚上车的时候,发现后面睡着个人,我还以为是从深圳回来的打工仔,想不到是邓老师你。邓老师是出去旅游吗?”
“老师哪有钱去旅游啊!去深圳探我哥而已。”说完,有点不好意思,顿了顿,说:“坐了一晚车,实在太累,躺在座位上就睡着了,确实有点形象不佳。”
“没有,没有……”大家忙笑着说:“这都是人之常情。”
“嗯嗯,确实是累。玉城县出去打工的人真不容易。玉城县是山城,通往珠三角的路只有一条国道,下了高速就是崎岖蜿蜒的柏油路,路面又小,转得人头晕。坐一次车成十个小时,人就在这左摇右晃中颠簸,一般人真熬不住。与珠三角一马平川的公路网真是天壤之别。所以,你们都要认真学习,冲出这重重大山,走向大城市,那里才是你们理想的归宿。”邓老师稍作休息,又恢复了侃侃而谈的本色。
“老师,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大很大?”建萍很好奇。
“嗯嗯,外面的繁华不是一个没出过省城的人可以想象的!你们还小,以后大把前程。按***的话说,你们正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充满朝气,正是努力学习,提高自己的时候。学好本领,以后到更广阔的天地去翱翔。”邓老师声音有点大,可以看出比较激动。
建萍听得很认真,邓老师说到精彩处总能引起她的兴趣,会心一笑。大家都被邓老师所描绘的世界吸引了,心里蠢蠢欲动,摩拳擦掌的想出去大干一场。仿佛他们就是超级赛亚人,一出马就能干出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业。不过,邓老师提醒他们,要有金刚钻,才能揽瓷器活,当前的任务就是学好习,才能更好的服务社会。
年青都是这样,总是对未来想得太完美!
座中除了建萍,听得入神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少华。他本来是一个随意的人,对未来没有太多的规划。总认为自己是个农民的儿子,能跳出农门就已经是很大的成功。如果没有以前和邓老师他们去玩铁索桥后,在柳树下等文英和青芸时,邓老师对他和火生说起大学的美好,他还是一个懵懂小孩,过着随遇而安的生活。正是那一次的聊天,让他幼小的心灵开始萌生对未来的想象,憧憬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像邓老师那样,成为一个大学生。这一信念改变了他,让他开始努力学习;这一信念支撑着他,让他克服重重困难,一步一个脚印,终于考上了县一中。邓老师就像一个播种者,在少华的心田播下了希望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