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国公反水是哪一年来着?”
“庆和九年六月份,”闻芷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个时间正好是祖父身故后的第二个月,“祖父刚走不久。”
窦离云弯眉道:“我觉得,这未免有些巧合了。”
闻芷懂她的意思,此时此刻,她心里已经聚攒了一团疑云。
从前她没去细想过凉国公为什么突然改站皇帝阵营,也没注意过时间凑不凑巧,因为她对朝堂上那些争端一点也不感兴趣,但现在却不得不多想一些了。
“是巧合还是别有内情,得回京查了才知道。”
窦离云正色道:“千万要当心,如果真与当年的争储风波有关,你所面对的就是太后与皇帝,切莫轻举妄动。”
闻芷收起名单,揣进怀里,深吸了两口气,眸中寒光闪动。
“我明白。”
四月初五,闻芷交接了所有北营的事务,搬回济春堂,定于两日后启程回京。
由于并不打算在盛京长住,办完事就会回来,所以这次就不带上房姨娘与闻沅闻淮了,他们三人仍旧待在北疆。
皇帝也来了圣旨,召谢迟回去,要他与北戎右贤王的使者一同入京,但谢迟只派了人护送使者,自己却至今没有动静,似乎没打算遵旨。
他这一回京,皇帝很可能下手,逼他交出兵权,如今的盛京于他而言,已不是个安全之地,闻芷也认为,他留在北疆才最妥。
初六这日,闻芷来到紫林大营,与谢迟辞行。
谢迟出去办事了,至掌灯时分方回,甫一见军帐前立着个人影,怔了一下。
四月北疆天气虽已回暖,但空气中也还浸着凉意,尤其晚间,也是还可以着棉衣的,闻芷此时衣裳单薄,连斗篷也未穿,就这么在风里站着,手都冻凉了。
“怎么不进去?”
那天两人谈过话后,便再未见面,一来是忙,二来也是彼此有意躲着。
今日乍见闻芷过来,谢迟就猜到,她可能是来辞行的,眉心不自觉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