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沈继阳自悔方才失言,担心再吵下去,会伤了彼此的颜面,便起身道,“我还有事要办,先出去了。”
谢清音眼看着他离开,眼眶不由泛了红。
他居然拿闻芷跟她比?闻芷用嫁妆补贴家用,那是为了讨婆母与丈夫的欢心,真以为她大公无私呢?
不止是夫君与婆婆,连府里的下人,闻芷也是用的同样的手段笼络,她查看过了,广陵侯府各处分发的月钱要比别人府上高出一倍还有多,这不就是妥妥的拿银子收买人心么?
足可见闻芷人品之低劣,她的那些手段,就是教给她,她也不屑去做!
侍女在门外道:“小姐,外头有几个媳妇来回事情。”
“叫进来吧。”谢清音收整好心情,来到西次间圆桌旁落座。
沈继愉的死讯传到细平街,闻芷丝毫不感到意外,亦没觉得可惜。
“这下谢清音可气死了,”常乐很高兴,说话时眉眼间的笑意盖都盖不住,“听说昨儿堂都没拜完,就被送去喜房了,广陵侯忙着他妹妹的丧仪,肯定也顾不上陪她,不得把她委屈死么?”
闻芷正把着闻淮的手,一笔一划教他写“淮”字,待写完最后一笔,才松了手让他自己练。
“沈家内宅无人,丧仪的事还得她帮着操持呢,她怕是没工夫委屈。”
常乐嗤声道:“她操持?一日家没当过的人,她会吗?”
“不要小瞧人,她连太医院的事务都能打理顺当,这也必不在话下。”闻芷坐下喝茶,一边说一边拿眼去瞧闻淮新写的字。
写的不是“淮”字,而是个“丧”字,跟着又写了“操持”二字。
闻芷见了抿唇一笑,指着前面那个字道:“这里少了一点。”
“哦。”闻淮挠挠头,腼腆地红了下脸,忙重新写起。
闻沅坐在对面,捧着本《左传》读得入神。
早年闻家未衰败之时,她是跟着闻泸和薛盈盈读过两年书的,虽后来再没条件念书,但也留了几本旧书在身边,时不时拿出来看,因此并不曾忘了昔日所学,寻常的书籍阅读起来并不费力。
常喜担忧道:“沈家人一向不讲理,奴婢担心他们会不会把沈继愉的死归咎在小姐身上,日后又来报复小姐,咱们还是防备着些的好。”
坐在边上做针线的房姨娘闻言,诧然道:“沈家小姐是病死的,与大小姐何干?到底是公侯之家,应当不至于如此蛮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