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继安肩颈上扛着沉重的枷锁,手脚套着镣铐,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颇为吃力。
沈继明冷笑道:“咱家还靠大嫂养着呢,大哥怎么舍得休了她?二哥你就忍忍,多受点委屈吧。”
“少说两句。”老夫人瞪了他一眼,将备好的包裹递给押送的官差,赔着笑脸说了些“有劳照看”之类的好话,又叮嘱沈继安道:“在外面不比在家中,你那暴脾气要收一收,路上保重。”
“保重什么?能不能活着到北疆还两说呢。”沈继安没好气地哼了哼,扭头就走。
老夫人站在原地目送他走远,一个劲儿抹眼泪。
回来之后,老夫人的病又加重了,终日躺在榻上,唉声叹气。
夜间,闻芷写了封书信,交给常喜,吩咐她道:“派人送往北疆,交给离云姐姐亲启。”
信里的内容,是请窦离云派他们在北边的人半路劫杀沈继安。
沈继安奸杀民女,其罪当诛,可就因为谢清音出面求情,皇帝便将其改为发配,这未免也太便宜了他。
杀了沈继安,既是告慰那民女的在天之灵,也可让沈家人悲痛,一举两得。
常喜拿了信出去,隔日清晨交给济春堂的信使送往北疆。
沈丰从此留在了沈家,由老夫人亲自照顾。
近来沈家发生的事情太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孙子成了老夫人心里唯一的慰藉。
她将内府所有的事务都交给了沈继愉打理,除了沈继阳九月的那场婚典之外,其他的一概不再过问,只一心带孙儿,享受天伦之乐。
“这么多年过去,你大哥都是二十三四的人了,我才终于抱上了孙子,这还是托昭云县主的福呢,闻芷那妒妇,就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嫁过来六年,肚子一直没动静,要指望她,你大哥就得断子绝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