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挺好的。”
张若卿应着、眼神间渐显欣慰,但转瞬又变得失落起来,“我也好想…为家人报仇呀,只可惜如今…成了这般复杂模样,不仅脱身不成,就连该往何处走也不知了。”
薛大哥听罢,于是原地驻足,张若卿也停了下来。
“快了,若卿。”
薛大哥看向张若卿道,“郤达前些日子已被抓到,郤氏过不久就该察觉了。邘意被降爵后,估计马上就要闹事了。现在是万事俱备,只待他提供一个契机,我们便能趁机出来做许多事,当中…自然也就包括摆平瑶光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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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郤达…”
张若卿念念有词、若有所思,随即转过了身、开始迈步,边走边说道,“邘意的事我听说了,此事又是白真做的吧?可…邘意他是被降爵,他还能闹什么事?”
“是白真。”
跟上了若卿步伐的薛大哥听得这个名字,顿时亦是双目微眯、眼神也逐渐锋锐而犀利,“此人一直精明得很,看出来了如今炎、乐开战对黎室不利,此举是在阻止两国开战。但邘意…可不是区区名头能压得住的货色,他职爵虽削,但回了寅城依然是一方霸主。”
“只要他想,完全可凭一己之力…给天下带来灾祸。”
“即便炎乐打不起来,白真…也阻止不了全天下的兵连祸结。”
“到时,就不是他…可以控制得了的局面了,他再能运筹策帷帐之中,也是回天无力,只有怪自己选错主子了。”
“当然…该偿的罪,他也必是要偿的。”
薛大哥说着,眼中已是杀意渐显。
张若卿转头瞥见此状,一时语塞无言之际,不免也露出了些许担忧之色。
……
二人继续行进,不久,便来到了一处荒岩前。
此处同样是遍地的枯枝败叶,阳光被茂密的林叶遮住、在地上打出来是稀疏而斑驳的影迹。
看着荒岩形状、似乎与这大山并非一体,而是人为雕刻的。
碎裂的石板路沿着荒岩下一座漆黑、甚至也散落着几具骸骨的凹坑,排列出是一条宽阔的轮廓来。
来到此地,二人皆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我小时候,常在这池塘边玩耍。”
薛大哥道,“这里…本来还有座小瀑布,冲进池塘里,一直流向山下,但是后来断流了。”
张若卿不知该说什么,便没有开口。
“对了。”
说着,薛大哥便突然转看向她去问道,“没抓住子显,还连累了郤达,沈煦他…没对你怎样吧?”
“没有,他向来不会对我怎样。”
张若卿摇头道,“自从犯了这些事,他反而还更放我自由。不过…招惹到郤氏,又对我削了权,他接下来自然是越来越难做了。”
“哈哈…那正好啊。”
薛大哥转过头去、淡然一笑了出来,“再忍忍吧,你的安生日子就不远了。”
“嗯。”
张若卿露出舒心的微笑,点头以应。
就在二人只此相谈一笑、未过多久之际,正在此荒僻之地…
哗哗——
林叶间突然扰攘摇摆、同时发出了明显而清晰的搅动声!顿时,薛、张二人也皆灵敏的察觉到,瞬间收起笑容,一并抬头看向了声响发出的方向…
“什么人,出来!”
“出来!”
二人声色俱厉的呵斥着,各自右手皆已搭到了腰间兵器上。
话音落毕,过片刻,便见得茂密林冠当中,果然是有道人影显现,接着落出降下,轻盈着地,除一并掉落的飞叶外、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
来者同样是一女子,看着比张若卿要稍年轻、且个头小些。
一身青丝织作的飘带羽裳,头顶系髻扎簪,眉细唇薄,身上香气不似张若卿般是来自妆容的浓艳,而是极其自然的清香。
手执一杆三尺来长的深青色树枝,一望而知便非是此地所折。
“抱歉,打搅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