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阵观察，闻人升有一个新发现。

这虚空之风，的确可怕。

然而这种灾难，科技流世界却是最容易抵御。

因为科技世界往往没有世界意识，都是生灵艰苦挣扎。

无数英杰苦苦求生。

人吃人，人杀人，在各种毫无天道报应的情况，彼此达成制衡，彼此达成一条底线。

尸山血海，无数种群灭绝，无数文明陨落，最后累积起来文明。

而显然他们对内部矛盾的处理能力，忍耐能力，解决能力，要远远超过有天道，有世界意识庇护的世界。

闻人升回头一看东洲大世界。

随后他就发现虚空之风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影响，充其量就是有不少人多发了些牢骚。

“这从地球上跑到星际上了，发现这福利也没有增长多少啊。”

“是啊，我还想着能长生不死了，结果就这，才延长了200年寿命。”

“没错，我也觉得寿命太短了，这星际时代，不得给大家一个万年寿命起步吗？”

“提高的那点儿福利，真的没有什么意思，还有进行的职位调整，也不尽如人意。”

不过也就是这些牢骚罢了。

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但是让他们造反，还真没有几个人有动力，有组织做得到。

这个事情就那么过去了。甚至甚至连连几个。

连最小的混乱都没有产生。

相反，那些原本有着世界意识，有着庇护或者镇压的民众，此时却迎来了一场狂欢。

闻人升明白了。

有世界意识的世界，平时可以团结起所有力量来用来对抗敌人，用来改进民生，用来提升自己。

如果是要变好，那可以变得很好，能成为天堂。

但变差，也会变得很差，成为地狱。

总之就是太走级端，世界不够稳固。

而虚空之风的到来，恰恰就针对这样的世界。

一旦出现了缝隙，整个世界就会因为世界之主的催眠，陷入混乱之中。

原本被世界意识压迫的家伙们，就会起来反抗。

而那些运气好，被世界意识庇护的生灵们，就会陷入手足无措。

因为有着世界意识，他们享受到了远远不属于他们文明层次该享受到的福利。

比如轮回，比如长生，比如青春不老，比如道德保障。

而世界意识一沉睡，这些福利彻底失去，可想而知，会混乱成什么样？

有些东西，一开始没有，反而会心理平衡。

有了再失去，往往承受不住打击。

所以往往可以看到破产后跳楼的新闻，然而楼下捡垃圾的流浪汉，乞丐，其实比破产者还穷困的多，却还能坚持活着。

闻人升一一看着。

以前他见识过的各个世界，大部分都开始遭受虚空之风的吹拂。

刚刚那个温柔老妇人一手建立的美好世界。

刚刚逃过一次骗子的套路。

然而现在，在他眼中，虚空之风一来，老妇人也不得不陷入沉眠。

而他们的子孙们也遇到了最大的考验。

那就是没了老妇人的照料，没了世界之力的支持，他们失去了长生不老，失去了轮回转世的机会。

这让他们感到非常恐慌。

很多人顿时受不了。

他们开始像任性的孩子一样，大吵大闹，愤怒不已地叫喊，厮杀。

“我们不想死！”

“怎么不能长生不老了？”

“我们不要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能这么对待我们？”

总之到处都有人开始绝望，他们觉得自己本来长生不死，现在再活个几十年就要死，一个个愤怒不已。

闻人升看到这里，没有意外。

人心从来不会满足。

本来有的东西，如果失去了，那就要不满。

他们并不知道，那东西并非他们努力得到，而是上天的赐予，而是别人的赠与。

虽然还有一部分人出于责任与爱，出于理性，他们明白世界出现了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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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得到了世界意识的提前警告。

他们竭力维持，甚至牺牲自己，也要维持了整个世界的秩序。

但是杯水车薪。

大混乱还是到来了。

到处都是残杀，绝望，呼喊。

人们彼此痛恨对方。

只是说不幸中的万幸，一少部分理性者，生存概率更高。

他们快速接受了现状，组织起力量。

先是躲避，然后反击。

那些混乱者，绝望者，是没有办法组织起来更强的力量。

因为他们自身就失去了信念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