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魂未定,却见那东西呜嗷一声怪吼,趴在地上,却不敢靠近。
老道士将我挡在了身后,手持宝剑。
宝剑锐利非常,绝非明清之物,剑锋三尺,上聚剑光。
那怪物似乎惧怕宝剑锋芒,只围着我们不断嘶吼,却不敢靠近。
片刻之后,怪物低吼着,慢慢后退,隐入红雾之中,不见踪迹。
“爷爷,那东西不见了!?”
“莫慌,障眼法罢了。”
老道士冷哼了一声,转身看向我。
“小年,借你真火一用。”
“啥火?”
我一愣,并没有反应过来。
老道士笑而不语,左手捏住剑指,在我眉心一点,下一秒,他指尖上居然出现了一朵通红的火苗。
“去!”
老道士低低地喝了一声,随后将剑指上的火苗陡然一甩。
那火苗颇为神异,被老道士弹飞出去之后,竟在半空之中,哗啦一声,成了一道两丈许长的火镰,朝浓郁的红雾劈去。
红雾在火镰面前,摧枯拉朽般的崩溃,噗噗两声,四散而去。
红雾散去,只见那怪物果然显形。
障眼法被破,怪物没了红雾遮挡,恼怒非常,朝我们所在的位置奔袭来。
“哼!”
老道士怒哼一声,挺剑上前,剑锋一抖,剑尖上爆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
下一秒,那怪物被剑锋洞穿咽喉,轰然倒地。
老道士脚踩怪物,那怪物并未死绝,而是发出痛苦的哀嚎,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求饶的意味,甚是凄惨。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也!”
老道士抽身拔剑,转手抛出一张黄纸,黄纸打着转贴在了怪物胸膛。
轰的一声,一团烈焰燃起。
烈火之中,怪物哀嚎不止,但很快,那惨叫声也随着它的肉身,湮灭在了熊熊烈火之中。
那一晚是我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老道士所展示出的这些东西,给幼小的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老道士收了宝剑,整个人又变回了那个懒散邋遢的样子。
“小年儿,别愣着了,回家吧。”
这一夜就算这么过去了。
那怪物成了飞灰之后,我隐约感觉到原本笼罩在这一片地区的一层晦暗不明的气息也没了,就连空气都变得清爽起来。
我和老道士到了天亮才回到家,这时小姨已经恢复正常了,见我回来还问我干啥去了,怎么从外面回来了。
我嘿嘿一笑,随口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小姨身上的那个影子则站在不远处看着我,随后慢慢隐入了墙壁之中消失不见了。
当天中午,老道士喊了几个村里的壮劳力,连同我爸一起去了昨晚的那个枯坟,扒了坟头,开了棺材。
只见枯坟里存放着大大小小十几个骨灰坛,里面还有一口腐朽的棺木,里面赫然躺着一具干尸。
按照老道士的吩咐,我爸他们一把火将枯坟烧了个一干二净。
里面的骨灰坛则被交给了老道士安置。
斗完红二太太后的第三天,我被老爹亲自提溜到了黄家庄,在一个破庙里见到了老道士。
老道士像是知道我要来,不知道从哪儿换了一身行头。
只见老道士头顶青玉莲花冠,高挽流星发簪。
身穿一套羽衣宽袍,上绣日月星辰,南北二斗,还有云鹤风雾的图样。
脚踏一双崭新的云履,坐在太师椅上,笑吟吟地看着我。
“仙长,这孩子,可就托付给你了。”
我爹把我推到老道士面前。
“不必担心,他偶尔也能回家住几天,学校的课程也不耽误,在我这学艺更不用花钱,衣食住行,我老道士全包了,哈哈哈哈!”
老道士对着我左看右看,一张满是沟壑的老脸都快笑出花了。
“不错不错,蛮正的一条脊梁嘛,天不绝我神霄,天不绝我神霄,哈哈哈哈!”
我站在原地看着大笑不已的老道士,感觉有些瘆人。
“小兔崽子,跪下,喊师父!”
我被老爸一脚踢在了地上。
“师· · 师父!”
我战战兢兢喊了一嗓子,那一刻,我还不知道,这一声师父究竟代表着什么。
“诶!”
老道士高高的应了一声。
“乖徒儿,快起!”
从那天起,我之后的十年基本大部分时间都住在了山神庙。
“师父,我现在就是个道士了吗?”
我换上了一身白色的短打净袍,看着这身衣服,我很是新奇。
“嘿嘿,人行大道,号为道士,你小子还差点火候呢。”
“师父师父,那我什么时候能学你那个,就是那天晚上那张黄纸,怎么就放出电了?”
我对老道士充满了好奇,在我眼里,即便是去年在县城表演的戏法师父也没有他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