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陆斌一瘸一拐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从皇宫往家走。
朱厚熜这孙子真不是东西,听到四五万两之后,他就暴走了,抓狂的跟个愤怒的公牛一样。
娘的,就晓得欺负自己这等好欺负的。
嘶!这丫下手是真不轻!
这混球!当时自己就不该心软,只朝他眼眶下手,也该掐他大腿来着!
把自己给打成这副德行,居然还要叫自己看一夜奏折,才算罢休。
好在,终于是把银子弄到手了。
没有要到全部,但是也有两万两的样子。
至于欠条,哼!他要是还了这个账,他陆斌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行至家中,陆斌又从怀里摸出两个信封来。
这是爷爷和父亲的信,嗯,两位老先生去抓那唐顺之抓了好几个月,终于是有了信儿回来。
至于为何信是朱厚熜拿出来交递给自己。
大概是因为两日跑这么远路,就为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十有八九现在肚里是一肚子鬼火吧。
唐顺之,目前的话,就如同字面意思上一样,目前正儿八经是毛都没长齐,他比陆斌还小两岁,然后,人家现在在准备考试了,而且大概率他只需要考个一两次左右,就能步入秀才的行列,再有一两次的机会就能成为举人。
而在应付考试之余,人家顺手还能通学武备,武艺,熟悉器械,擅长数术,甚至兵法也学了个通透。
说实在的,天才这个词儿放他身上,算是糟践他本人了,或许用鬼才这一称呼来形容才更加合适一些。
但是,该怎么说呢,爽,那种在人生道路上开透视挂的感觉是真爽啊。
又一大才之人入瓮,不开心都不行啊。
自家老爷子除开骂不孝孙之外,提及了武进唐氏为了更上一层楼,步入朝堂,愿意让唐顺之拜袁宗皋为师,条件是获得一任京官。
而这个要求很容易达成,顺手而为的事情,手头上县层次的京官,朱厚熜手上六七个,刚好叫唐顺之的举人爹来京郊,宛平县里当县父母官,自家小人才们还没成长起来,刚好挪过来一个屁股,先把位置占住喽。
这招,嘿,这招就叫占着茅坑不拉屎。
至于自家老爹的信,陆斌大致看了一遍,因为福建那边山高水远,他老人家一路颠簸心烦气躁,一封信过来全然是骂儿子的,半句提及其他的事情都没有。
陆斌颇为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转手就将自家老子出卖给老娘以及霜姨娘,恭恭敬敬用火漆重新落好封,呈送给思念老爹日久的两位母亲大人,就说是陛下差专人收送信件,路途遥远今日方达,儿子一得信件,不敢耽搁,直接送与母亲观看。
踱步至书房之中落座,书房的桌面上干干净净,这自然是陆芸娘的功劳,家里书房的钥匙就娘,自己,芸娘三人有,霜姨娘原本也要被母亲送上一把,可霜姨娘死活不同意,这位女管事全副心思就在自己这些小的身上,每次自己要是搁外面住一夜,就算是差了信出去,回来都会被姨娘跟娘亲揪耳朵。
目前陆斌怀疑自家老娘的许多俚俗短语骂儿子的话都是跟霜姨娘学的,因为每有个新词儿,老娘就会反复使用,而且还会下意识打量霜姨娘,好似在问,是不是这么个用法。
唉,不过老娘也是憋闷的辛苦了些,因为这里并不是老家安陆州,这里是京城,她连去皇宫陪伴自己好朋友蒋婶婶的机会都没有了,最大活动范围左不过街头巷尾,抛头露面都不行。
该死!就凭借这个原因,他就已经有整整两件迫在眉睫的事情要做。
掌控京都,攫取高位。
他可不想母亲这样一直憋着,到时候必须得把外公一大家子全数往京城搬。
也真是想念外公外婆两老了,目前的话,特别想看自家老爷子跟外公互掐。
说起来,从兴王府离开,也有数月不曾见过自己的舅舅,表兄,表姐们了,母亲若不想念他们,才算是见了鬼的事情。
忽然听见书房外面有打闹的声音,那是自家阿妹与阿弟。
正是顽皮好奇的年纪。
他总觉得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