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甚嚣尘上

“臣,刑部给事中李素!有本上奏!”

“臣!大理寺少卿黄伟忠!有本上奏!”

几乎是那太监言语才落到地上,紧跟着便有两名臣子站出来朗声高言!

一片默然,连皇帝本人也不作声,既不言呈至御前观看,也不言送至御书房或偏殿。

就这么不作声,就好似等待着有人能懂些事理主动将奏章撤回一样。

可这种莫名的态度,好似一针强心剂一样,叫无数臣子直接陷入了亢奋的状态——有门!

“陛下!”

“奏来。”

奏章递了上去。

“朕近日来勤学政务,未有懈怠,常夜深人静时,仍手不释卷,昨夜偶感风寒,欲暂歇时日,这奏章,暂放于文渊阁之中,朕少顷便阅,何如?”

又是一阵持续了片刻时间的沉默。

娘的,新皇帝这是想搞包庇啊!

太好了!正愁该怎么耍业绩呢!

“陛下!”那黄伟忠情绪激动起来,竟然把顶上乌沙摘了,放置于地上,满脸潮红的在朝堂上喊了起来“臣,不知陛下,是否真的抱恙!可臣却晓得若是世上有冤曲,有暴行,大理寺不管,朝廷不管,陛下不管的话,黎明百姓又有何处可以解忧?恶徒横行,家国以何为安?陛下乃君父,陛下若不闻不问,天下则危!社稷则不安矣!”

“陛下!何故忽视臣工之言?我等臣工,为国家计,广开言路,而求圣不封听,纳言而查行,知天下过而改天下错,陛下,臣李素,乃陛下之给事中,既闻有不公,则言不公,不言,则臣僚失察,该当百死!既言不公,则求圣一听,求君上一申,陛下不听不申,则臣僚失职!该当千死!君上听之申之,而事有误,私器而废公者,则臣僚失德!该当万死!”

“够了!”朱厚熜露出极为明显的怒容,似是大为光火的模样,像是咬了咬后槽牙,才将怒火压抑住一般道“既然两位爱卿都以死逼之,朕怎敢误了爱卿的大事呢?”

“不敢逼迫君上,臣等安能如此,安敢如此?臣等有罪!”

听到以死逼之这句话,无论是言官李素,还是四品黄伟忠都露出惊骇的神色,扑通!一声,瞬间趴倒于,五体投地,口中直呼有罪。

两人当真是被吓住了,谁能料想到这少年天子,气急了居然说出这等要人命的言语。

逼君,这可是大逆不道,罪责堪比弑亲的存在,沾染上那便是一生前途尽毁,说不得还有一二牢狱之灾的麻烦!

“陛下,年轻臣子,尽职尽责,怎么可以说他们是逼君呢?陛下应听其言,察其所能行,用之于政,为政于天下,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这样的道理,陛下聪慧,不会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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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华盖殿大学士,梁储梁公所言,朕便听之,闻之,申之!两位爱卿,请起吧?”

听见天子冰冷且梆硬的言语,趴在地上的两人直起身子,虽然还是战战兢兢,可因为有了梁储的言语,他们便有如活了过来,一下子兴奋起来。

硬朗的后台来了,有粗壮大腿还怕啥?

“谢陛下隆恩!”

“讲!”

“启奏陛下,臣闻,有不法之徒,于五日之前,在大觉寺内,杀民害僧!尸横遍野,血涂金殿,还留有诗句,以人血涂就,题于金身佛殿之内,如此恶行,简直骇人听闻!望陛下明察!”

“启奏陛下,臣可证此事不虚!”黄伟忠是生怕功劳叫这玩嘴皮子的一个人拿了去,稍有停顿,他立刻就跳出来,朗声说道。

“且与朕说一说,以何为证啊?”

“恶徒杀人,自持身份,竟将一老僧差人送至大理寺之内,又有无辜百姓数十人,后续送至,其中一名为孙福同的百姓,自己为留得一命,却因为手被弹丸打出血眼,血淌了一地,未来得及救,气便绝了!那老僧,臣也差人查过,乃有度牒的修行僧,大觉寺金殿主持是也,平素在百姓之间都有好名声,竟就遭了此厄。”

“陛下,恶徒之诗,臣也记得,有后来入殿拜庙,见着此幕吓疯了的百姓在传述,臣闻之,只觉贼子猖狂,不可姑息啊陛下!”那李素眼咕噜一转,突然悲痛且狰狞的言道。

他全然没有注意到,朱厚熜冷光闪烁。

“李爱卿,既然记得,何不诵读一番?”

李素不假思索便道“且听臣诵来:菩萨庙门当祭祖,佛前求僧金碟度。而今我来清人世,杀个日朗天清楚。”

“此乃大逆不道之言!”

“陛下,这等恶贼,奸贼,反贼!不可不查,不可不勘,不可不杀!”

一时间群情激愤,甚嚣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