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宫,魏伦忙禀了赵晖:“郡主看着一切如常。”
赵晖却摇头。
对云枝的了解越多,越知道她对那些人恨之入骨,云幻儿免于流放,她绝不可能无动于衷。
只是……
他叹了口气。
国舅是他的亲舅舅,外祖母为了窦均海之死已经卧病垂危。
云幻儿传出的喜讯令老人家枯木逢春,奇迹般地好了起来。
为了法理,为了私情,他都不可能在这时候为她做些什么。
心绪难平之下,又咳了起来。
魏伦担忧不已,为他拍背顺气:
“殿下切莫思虑过甚,顾好自己为重!朝中那么官员多,作何要您亲自主持春闱?瘟疫过后您还没好好歇过一天呢。”
他从小伴着太子长大,情急之下说话就逾越了些,赵晖不得不提醒他:
“所幸这里只你我二人咳咳咳……在外别说……咳咳,这种话!”
魏伦急出了眼泪:“奴婢怎敢,殿下快可点热茶润润嗓。”
然而热茶无用,终是服了应急的药,才堪堪压下翻涌的气血。
魏伦看着手帕上的点点血迹,白着脸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殿下……”
赵晖拿过手帕扔进炭炉,闭上眼睛往后靠在椅背上:
“我的时间不多了,这些年祖母杀了一批,父皇杀了一批,此次巫蛊又吓到致仕一批,留下的算是庸才……我必须多选些人,留给朝廷。”
魏伦跪在地上:“您为了朝廷殚精竭虑,还不知要便宜哪个……”
“莫说这些,我生来便是太子,受万民奉养,却孱弱不能负担社稷之重,本就愧对江山、愧对国民……”
“唉,我知道朝廷病得不轻,可难道能看着他烂到底不成?这次主持春闱是我向父皇争取的,但愿能选出两个可造之材吧。”
体弱多病的太子看向窗外的长空,疲惫的眼睛布满了忧虑。
国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