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赵榷手里的陶瓷茶杯破裂粉碎,茶水淌了一地。
常公子迅疾递上绢帕:“殿下,莫伤了手。”
赵榷扔掉碎瓷,接过来擦了手,双肘撑着膝盖,声音仿佛粹了冰,紧盯着云枝:“你说什么?”
云枝垂眸看向自己被茶水浸湿的衣裙,十分镇定:“很奇怪吗?”
“侯府二十多年里几番起复,次次濒临灭门,无论是老太太还是夫人,早就吓破了胆。”
小主,
“荥阳张氏,私练府兵,出发点或许是为了自保,可若是被圣上察觉,恐怕……”
房间里静得可怕。
贵族多有训练死士和暗卫者,这已是默认的事情。
但私练府兵不是一个性质,真要追究起来,张氏究竟想做什么?
造反吗?
虽然迟早是要来那么一遭的,但不是现在。
而且,现在结盟未成,他们为谁效力?
赵榷身子往前倾,几乎与云枝面对面。
“你在侯府连个丫鬟都不如,会知道这样重要的秘密?”
离得如此近,云枝闻到他身上的苦茶味道。
她如同笔挺的树,一动未动:“奴婢服侍世子之前,一直住在老太太院子里。”
赵榷捏紧了擦手的绢帕,所以那个老不死的也知道?
为何他的眼线没收到半点风声?
这个消息,果真可信吗?
还是云枝为了活命,随意编造?
云枝可不管他心里怎么猜测,张氏豢养私兵且人数众多,是她前世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而且,张氏效忠的并不是三皇子,而是太子。
侯府与成王结亲,表面归顺三皇子,实际一直在为太子做事。
云、张两族的不少门生故旧,又暗中与四皇子、五皇子关系匪浅。
就算是在边关为质,状若弃子的二皇子身边,说不定也有他们的人。
云峥心情好的时候曾说过,这是侯府几次变故之后摸索出的生存智慧。
在局势明朗之前,他们永远不会暴露自己真正的态度。
前世到她死时,局势已经基本确定,云峥正打算说服张氏转投三皇子。
但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
正好给她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