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聿珩也是后怕,当时那场面的确是够他做几天噩梦的,江妍心里愧疚,嘴上却不想吃亏,“我心里有数,没那么严重,你净自己吓自己。”
顾聿珩一挑眉,把毛巾一丢,“还我吓自己,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那一脸一身的血,我吓得腿肚子直抽筋,是老七开车把咱们拉到的兴城,这儿是当时能找到的最近最好的医院,到了之后,药也用了,针也打了,可你就是不醒,我急得要联系给你转院,他们又说你最好不要移动,你是太累了,身体需要时间恢复。你可真行,眼睛一闭一睁,三天过去了,你知道我是咋挺过来的吗?”
江妍被他说的心虚,病床上没处躲没处藏,只能往下一缩拉起被子蒙住脸,不知怎滴,想到一米九几的大汉,腿肚子抽筋开不了车,莫名觉得好笑,她不敢笑出声,憋得身体不停地抖。
顾聿珩不明所以,还以为江妍被他说哭了,马上就后悔了,真是的,说她干嘛,这才刚好,又让她伤心。她父亲去世,说是没感情不在意,毕竟血浓于水,哪能真得毫不动容。
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被角,顾聿珩的声音和态度都软了下来,哄着她道:“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当心你手上的针,别穿了。”
一听这话,江妍知道他这是误会了,要是知道她不但没哭,竟然还在笑,怕是火上浇油,会当场气翻了吧。
江妍没那么大胆子,敢在发怒的老虎嘴上拔毛,于是一手拉着被子,继续蒙着头,把打针的手伸出去,说道:“帮我把针拔了吧,我现在能吃能喝,这个药可以不用再打了。”
“好,我去找护士。”
门开了又关上,顾聿珩出去找护士,江妍扯下被子,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小脸,她舒了一口气,乖乖躺着等他回来。
不多会儿,一名小护士打开门快步走进来,说是快步,其实几乎是小跑着,像是非常赶时间,到床边一把抓起江妍打针的手,从撕开胶布到把针拔下来,三秒钟都没用上。
她的技术非常熟练,快是快,但一点都不疼,江妍按着针眼的位置,询问道:“患者很多吗?是不是又有伤员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