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去我房间谈好吗太太?”尹朱伸手替秦贞仔细紧了紧肩上披肩,“太太嗓子这么干,我再替太太泡一杯茶。”
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还想保住现在拥有的一切,便只能任尹朱摆布了。
秦贞在她亲密的搀扶下,脚步虚浮无力,一步一步被推着向尹朱房间的方向走去。
闻犀拖着行李箱从电梯出来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尹朱请秦贞在她房间椅子上坐下,絮絮叨叨地说自己在闻家这些年对老爷老太太忠心耿耿,昧着良心帮着做了多少脏活累活。
老太太还在时对她不薄,老太太走后闻家就像也跟着日薄西山了似的。
秦贞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是惶惶不可终日地考虑着眼前的处境。
“太太,您听见我说的话了吗?”尹朱伸手在她发直的眼神前晃了晃。
秦贞回过神来。
“唉,要说我最对不起的,还是夏梦母女俩。你说夏梦多好的一个姑娘,温柔、漂亮、单纯又听话,叫她学唱曲儿、学伺候男人,她都学得顶好。偶尔不听话了,拿女儿舒舒威胁上两句,她就又肯就范了。”
尹朱像是年长的老人回忆起那些温馨的往事一般,脸上还挂着忆苦思甜般的笑容,“噢,说到夏梦,太太您又得吃味儿了。您放心,舒舒不是先生的女儿,在您嫁进闻家之后,先生就很克制了,只有一次醉酒后的……那时候您刚生了大小姐,身子还没恢复。”
秦贞纷繁杂乱的思绪慢慢平静下来,尹朱这个时候提起夏梦母女,难道……这一切都与夏梦的女儿闻纪舒有关?
“我知道,舒舒跟夏梦的性子截然不同,那孩子从小就倔,也记仇,我也的确没少教训她。”尹朱面带愁容,忧虑地叹了一声。
“小时候就记仇,长大了、有能力了就会回来报复了。我这把岁数了,哪里还顶得住。冤有头债有主,我只不过是个听主人吩咐办事的佣人,我既不想出卖主人,也不想傻傻等在人找回来,倒不如拿点微薄的养老金远走高飞。太太您替我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秦贞面容几番扭曲,压不住怒意。
“太太,我要得不多,就这个数。”尹朱对她竖起三根手指。
秦贞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逼迫自己镇定下来:“三百万?”
尹朱弯腰,面对面伸手按上秦贞的肩:“打发乞丐也不止这个数的太太,更何况我还捏着您的秘密,您究竟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