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周必果抱着一堆画从里间出来,看到夏枢也没有多意外,“你把我小舅妈带来了?”
夏枢实在没忍住,看向费驭的眼神也从问询变为了质问。
费驭对她的质问泰然处之,捏捏她的手又凑近她耳边,借着为她整理头发的空隙安抚道:“她脑子简单,只要把你身份正当化她就乖乖就范了。”
见她眼神冷漠无动于衷,他还继续替她捋了捋发丝,眨眨眼:“真的。”
周必果愣在原地,“你们俩悄悄说什么呢?”
夏枢把手从费驭那里抽回,上前同周必果打招呼:“周小姐你好,我叫夏枢,今天上门多有打扰,很感谢你能抽空帮我这个忙,不介意的话我们能坐下来聊聊吗?”
周必果放下那些杂乱的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好啊小舅妈,小舅已经跟我说过了,能帮到你的话我乐意之至。”
周必果把夏枢带走,费驭还站在原地,瞧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悻悻然摸了摸鼻子。
在她看来,自己这样怕不是趁人之危了。
不过他费驭也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何况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当然要尽心尽力地去帮她,帮她搞清楚那幅画,帮他尽快忘掉费孝川……
此时,外面的连廊上,周必果带着夏枢走了一会儿也坐下来,叫来佣人给两人上了杯茶。
“就跟小舅妈你看到的这个院子一样,我把它画出来你也未必认得出它就是这个院子。我小的时候画画总是充满许多奇思妙想,那些人啊景啊未必就写实,很大程度上有想象的成分在。”
周必果说完,小心翼翼望着夏枢的表情。
夏枢淡淡望着这个院子,眼神里慢慢蒙上一层浅淡的忧伤,周必果看不出,只觉得这幅画对她似乎真的很重要。
周必果捧着茶,试探着询问:“我能知道一些更细节的东西吗?比如说,你在什么别的地方也见过类似的图画,我想我那段时间或许还在努力临摹……”
夏枢低头喝茶,似乎在思考着怎么回答,最终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再抬眼,眼神比方才更为坚定,语气恰到好处的艰涩:“果果,这件事我一直没同费驭说过,我之所以那么在意这幅画,是因为和我早已离世的母亲有关。”
周必果瞳孔微微扩张,不知是为了那个称呼还是为了夏枢刚才说出的沉重的话。
“我不遗余力的收集着与她生前有关的东西,想完整地拼凑出她的人生。”夏枢继续说着,眼神向下垂落,眼眶周遭酥酥麻麻,不自觉洇起一片水雾,“我真的很思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