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烈名眼也未抬,语气淡淡:“不是常讽刺我年纪大了?既然年纪大了,就该消遣点安静的东西。”
费驭嗤笑:“记仇啊?您一根白头发都没有的年纪就从斐晟隐退下来,我自然当你是身未老,心已老。”
费烈名不动如山:“我在斐晟二十年,已经够了。过犹不及。斐晟的担子,你和孝川各自挑一肩,齐头并进。”
“哼。”费驭毫不避讳展示自己的野心,“斐晟真要到我手里,可就不再是现在这个斐晟了。”
“在我看来,你的雄心壮志不是威胁。”费烈名对他懒懒抬眸,“是好事。”
费驭扯着唇笑得戏谑:“您觉得是好事就行,也免了我一些心里负担。”
费烈名放下笔,擦了擦手:“刚才饭前,你跟孝川那些眉眼官司,我都看在眼里。他若对她那个秘书有意思,你也别去故意招惹。”
费驭挑眉,口气十分放浪不正经:“我怎么故意招惹,那样漂亮的秘书,叫他一个人独享?”
费烈名平静依旧,没有回话。
“还是说,大哥知道闻家这门亲不是什么好姻缘,就想着,三哥要是有别的喜欢的女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补偿?”费驭向后靠着的椅背,有一搭没一搭把玩着他案头上的白玉镇纸。
费烈名没有直接承认,“费家的担子都交给他了,难道他要几个女人还需要过问谁?”
费驭目光定定地望着他。
费烈名没有丝毫歉疚,也不觉得愧对谁:“当年,我带你去闻家,本意也是想让你多见识几个女人,别整天跟景家那丫头腻歪在一起。身为费家男人,没有沉溺儿女私情的资格。”
提起那件事,费驭的眸光仍然是冷的,却止不住地笑。
费烈名终于抬眸正视着他,语速平缓但掷地有声:“你以为当初你跟景家丫头是在谈恋爱?景家大门口石狮子脚下踩的那块石头不是石头,是放下面子在暗地里帮着你去抬着景家的整个费家!”
费驭听完,忍不住笑起来,片刻后竟是笑得根本止不住:“所以……所以你现在重提跟景家的婚事,是舍不得当初放下的那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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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驭的反应出乎费烈名的意料,他不动声色地看着费烈名,直到他笑完才摆了摆手,似乎觉得荒谬至极,这才重提费孝川的事:
“我的好三哥今天沉默不语,却是我们之中醉得最厉害的人。你安排我跟景家相亲,又给他找了一门闻家这种婚事,你猜他这两年里都在想些什么?今天在席上喝酒时,又在想些什么?”
“他怎么想我不知道。”费烈名坐下喝茶,“但你似乎对他心有愧疚。既然愧疚,那你大可以替他去跟闻家结亲,他替你去娶了景家丫头,事情迎刃而解。”
“都说了费家人冷血自私,我又怎么会为了他这么做。”费驭轻笑着站起身,“闻家和景家我都不选,我也根本不会接受联姻,他不反抗是他的事。”
费烈名低头,专心品茶,“那这个话题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费家不谈兄弟情深,只讲胜者为王。
费孝川醉了,却又没有完全醉。
他躺在床上,脑袋很沉,意识尚存半分清醒。
他握着床头的手机,眸光闪烁。
深夜,夏枢被一通电话吵醒。或者说不是吵醒,而是叫醒。
她并没有在床上睡觉,而是蜷缩地毯上,枕着老庄才送来的夏梦的照片,嘴里断断续续,唱着破碎的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