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芫哭得直抽抽,生怕再挨几耳光,忙道:“配配配!乔娘子是巾帼豪杰,景星凤凰,自然是配得上我道歉的,方才是我猪油蒙了心,才一时出言不逊,乔娘子快快放开我罢!呜呜呜……”
柳姒悠悠哉问:“还有呢?”
“还有?”杨芫顶着高肿的脸震惊。
说了这些还不够吗?
但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要是不说,万一又被打几巴掌怎么办?
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其他的,于是朝一旁的康娘投去求助的目光。
康娘会意,忙道:“乔娘子是璞玉浑金,惠心妍状,必定能和谢少卿琴瑟和鸣,长长久久,只盼高抬贵手,放了阿芫吧。”
听罢,柳姒放开杨芫的胳膊:“滚罢。”
话音落下,杨芫扶着被拧疼的胳膊跑到门边。
眼见自己离柳姒有着一定距离后,她又一改方才怯怯道歉的模样,重新变得嚣张起来。
指着柳姒放言道:“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哎哟!”
一个不注意,扯到了脸上的伤,又是疼得龇牙咧嘴。
见状,柳姒柳眉一挑,作势又要上前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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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得杨芫一个激灵,连忙逃走。
等杨芫走后,柳姒才抬手吹了吹自己发疼的手心。
暗骂道:疼死她了。
目睹全程的陈芳脸色复杂:“湖娘,你当真是变得不一样了。”
没想到向来温和从容的柳姒发起火来,会是如此得厉害。
她在一旁险些看呆。
柳姒漫不经意:“杨芫仗着自己是管事的女儿,在坊中横行霸道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我今日打了她,那些往日里被她欺负的人指不定私底下如何拍手叫好呢。”
从前漠不关心,不过是因为没惹到她头上。
而今杨芫主动招惹她,柳姒岂有放过之理?
原本还有些担忧的陈芳想想也觉得有些道理,又记起柳姒如今已是谢少卿的女人,即便做了些什么,也总会护着她。
倒没了忧虑。
至于柳姒,她原本是想寻陈芳问些有关音娘失踪一事。
没想到被杨芫这一闹,已将近申时。
想着她同谢晏约好申时以后去选香料,也只能计划再寻个日子来问。
便对陈芳道:“我还有些事,改日再来看你。”
等她回屋换好衣裳,谢三已经备好马车。
昨夜柳姒出门之所以钻狗洞,是因为她要让人以为“乔湖”一直在丝织坊内,这样才不会有人将她与其他人扯上关系。
今日她是以“乔湖”的身份出门,自然没了这些顾虑,于是坐上马车大大方方地离开丝织坊。
因她说过香料这事不想让丝织坊中的人晓得,所以谢晏才提议将她带到铺子里去挑。
等柳姒到香料铺子时,谢晏已经在铺外等了一会儿。
戴着幕篱的柳姒下马车见到站在车旁的谢晏后一愣。
握住他停在身前的手顺势下了马车,柳姒问:“怎么不在里头等着?外头日头不小,你也晒得?”
谢晏浅笑:“我想早点见到你。”
听罢,柳姒不答。
只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店铺招牌——寻芳。
再观店外挂的旗幡,写着“谢记”两个大字。
柳姒心下了然。
还未进店,便已闻到幽幽的茶香。是茶香,又与一般的茶香不同。
等进入店中,耳闻一阵琴声。
柳姒寻声望去,只见琴声是从二楼阁楼的纱幔后传出。
若隐若现,沁人心脾。
一个中年男子态度谦和地上前朝谢晏二人拱手。
“小人见过大郎君,乔娘子。”
等见过礼后,才又对谢晏道:“大郎君,小人已按你的吩咐备好了香料。”
听罢,谢晏牵住柳姒的手:“走吧,卿卿。”
察觉到他的动作,柳姒也未吱声。
毕竟她如今在外就是个“暖床丫头”,郎君要牵她,她还能“反抗”不成。
只能就这样同他一道朝雅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