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颜摇头，说出了那句迟了数年的话，“易清葻，我来找你了......”

易清葻身体一震，继而轻飘飘的反问：“找我做什么？难道觉得我给预付给你的报酬不够多？可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了，金钱地位你要不要？哦，差点忘了，你心志高远，恐怕看不上这些，那么灵石呢？”

季颜心里狠狠一痛，记忆里的易清葻永远春风如沐，何曾说话夹风带雪刺过人心。在不了解那些真相之前，季颜或许早就愤然离去！“易清葻，你是我的老师，永远都是，我一直仰望你的身影，甘愿为你赴汤蹈火！现在法家投降了，你赢了，别再做其他事了，好吗？”

“赢了？我真的赢了吗？”易清葻声音极轻，接着充满讽刺和寒意的笑声从他头盔中传出来，“是啊，法家无力抵抗了，我带兵进了皇宫，乍一看，我赢了，夺回了属于我的一切......可，就这样结束了吗？以后皇位就稳稳属于我了吗？不，不是的......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一切都在轮回！今天，我从慕容氏的手中夺走了权利，也许明天，就会有其他人把它再从我这里夺走......”

易清葻喃喃道：“这是注定的，无法打破的......是命运！一个皇朝的命运！从建立起就注定了会发生更替！被夺走了权利的人，会永远不放弃把它夺回来！同样的，掌权之人永远不会放弃铲除觊觎他位置的人......所以你看，悲剧是不会终止的，只会不停地重复......对，重复......同样的经历......还会重复发生！”

说这话时，易清葻像是陷入魔怔，不断复述。

季颜再次摇头，她将慕容鬼从古戒中拽出来，想要交给易清葻，证明他的胜利。慕容鬼看到那具棺材，先是一愣，继而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皇极阵。”

“这就是皇极阵？”季颜蓦然回想起法家那个老妇，带着卷轴自焚时候喊出的充满恐惧的话：

“他一定是为了报复！对，他要隐藏那段历史......他想杀光法家的人，他想让法家万劫不复......”

再结合整座皇城浮现的杀意，季颜瞬间联想到，皇极阵是一个杀阵！

只是不知这个杀阵的范围，是针对所有人，还是仅仅针对法家的人。

既然发现了这些，季颜更加不可能抽身离去！她强作镇定，朝着易清葻一步步走过去，极尽劝道：“易清葻......不是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很多事情不仅仅是命运决定的！事在人为，我相信你有能够化解这一切！”

易清葻发出疯疯的低笑，“是啊，化解，我所要做的也不过如此。把一切从源头斩断，没有恩怨，也就没有了悲剧......”

季颜心跳赫然一滞，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易清葻所言，莫不是想将所有人斩尽杀绝？她快步走向易清葻身后说：“不可以！你不是慕容法，你不是他，你可以做一代明君......”

“我不是他？小颜儿，你别自欺欺人了......”易清葻转过身，即使不用眼睛，他也能准确感知到季颜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