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法家的一个族叔，其他的只有老太爷是清楚的，”方静继续说道：“之后两家恩怨就在老太爷的沉默中不了了之。海棠被接回家没多久，醒来后，精神就失了常，不久又被诊出怀了身孕，蒋老爷吩咐把这件事完全隐瞒了下来，孩子一出生就交付给了旁系的一对夫妇养着，三年后，还把那对夫妇的一整支脉系，逐出了姜家。那个孩子，就是阿文你。”

季颜蹙眉，隐隐约约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如果方静所说的全部属实，那姜绍文真正的身份，是姜老太爷的外孙！

而他外祖母那边还牵扯着秘密，法家不允许那一条血脉延续下去！

姜绍文身世被隐瞒，后被驱逐出家门，也可能是一种对他的保护。

想到这里，季颜不禁重新思考，姜绍文的死，是不是单纯的害人事件？还是涉及了什么阴谋？

突然，季颜感到一阵汗毛倒立，浑身出现一种很不适的感觉，仿佛有一股强烈的视线，从外到内的在剖析自己。

季颜正要反向试探，然而，那一股异样感瞬间消失无踪了。

很精妙的隐藏。

刚才露出马脚，大概是因为偷听到了极为震撼的消息。

袖子里毛虫探出头来，显然也感知到了异常，季颜不动声色把它按了回去，稍安勿躁。她想，如果让暗哨把听来的消息放出去，也许能钓上来几条不同凡响的鱼。

“海棠呢？”季颜接着问道。

方静叹气，于心不忍的说道：“她在你出生后不久的一个夜里，投湖……去了。”

季颜心下了然，怪不得，姜老爷子一听到是法家子弟害死姜绍文，就突然改变主意，要加入一起造反了！

害了女儿，又害外孙。

如何能忍？

“说也奇怪，自海棠去了后，这海棠院里的海棠树竟再也没有开过花。”方静哀怨叹气，仍在不断道歉，“想当年我刚嫁进姜家，还见过海棠姑娘，真是一个样貌极美的人，待我也是极好，她，三娘，还有我，每日交首谈心，无话不说，成了实打实的闺中姐妹，如果我早知道你是海棠姑娘的孩子，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做出那种事！”

被注视的感觉又一次出现，季颜皱了皱眉头。

方静看见季颜露出不高兴的样子，心里内疚的，又要跪下来。

季颜一把扶住她，想了想，认真问道：“让我代替你儿子的主意，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想到的吗？”方静的愧疚不像是惺惺作态，季颜感觉她本质不是一个能自己肚子生出坏水的女人。

方静万般羞愧的说道：“我从以前的一个闺中好友那里听说，很多家族为了保住嫡系血脉，会悄悄用旁系弃子替代嫡系，只要把人交上去，法家也不会一个个盘查核对。”

季颜挑眉问道：“是么？不知哪家闺秀，如此会出主意。”

方静内心挣扎后，还是说道：“她是陆家人，当年与我差不多时间出嫁，嫁给了法家的一位族叔。”

季颜打断道：“陆家？城北那个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