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过刚刚钻进去,就对上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对方也在钻狗洞,只是在自己前面。
皇帝没有打草惊蛇,跟着对方一同去钻。
对方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又鬼鬼祟祟的环顾四周,不期然便看到皇帝一身萧萧白衫翩翩立在他的身后。
“啊——”皇帝将面前这个比黑夜还要黑上几分的人的嘴巴给捂住了。
“你也是回来晚了?”皇帝处变不惊的问道。
那男人猛地点头。
“刚巧我也是,那我们就各自回去吧,兄台我先走一步。”
黑面男人愣了愣,然后又跟了上去。
二人一同在顾莞宁的屋舍前站定,皇帝忽然发觉了不对劲。
“你不是这府中人,说吧,来我妹妹房中作何?莫不是居心不轨?”
那男人咽了咽口水,“我,我是啊。”
又极纳闷道:“我怎的不知,阿宁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兄长了,难道是李氏那边的?”
皇帝眯了眯眼眸,夜风有些凉,他咳了一声,一双狭长的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你若不说,我便叫人将你给送官。”
“说说,我说还不行,我是尤家人,阿宁是我表妹,家里那边听说了阿宁的事情,都很担心。”
“只是顾致礼那个老匹夫不让姑母和我们家联系,我祖母担心的不行,让我过来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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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顾致礼实在容不下表妹,便想着让我娶了阿宁,虽说我们尤家比不得王府相府,可起码人人都拿阿宁当宝,不会让人欺负了阿宁,我也会将阿宁捧在手掌心,此生只阿宁一个。”
男人肤色黝黑,但长得壮实,说话间也是一片赤诚。
皇帝一张脸忽然黑了。
“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罢这话,皇帝朝暗处的暗卫使了个眼色,尤安忽然被人扛在肩上给扔走了。
皇帝站在窗前,有提前探路的女暗卫上前道:“顾姑娘和顾夫人在一处。”
皇帝“嗯”了一声,想着方才尤安的话,又想着白日的时候,她说想他。
他巴巴儿的来了,她却似早已忘记。
也许最初的时候,那便不过是她随口一句话。
正如当年的往事,记得的人也不过是他一个。
他只是出现的时机刚刚好,可以予她救赎。
但倘若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呢?
他在那里站了许久,直至暗卫上前提醒,说上早朝的时候快到了,他这才转身离去。
皇帝回到了华阳宫中,内殿里传来顾贵妃晕倒的消息,皇帝也并没有让顾贵妃亲近的宫人上前,只让人看着,等顾贵妃醒来后,才让人进来。
他冷眼瞧着顾贵妃道:“一会儿赏赐会过来。”
顾贵妃不解,皇帝都那样罚她了,怎么还有赏赐。
“你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的态度很冷,同昨儿晚上虽然生气,但依旧气定神闲的温和模样很是不同。
是为什么呢?
顾贵妃发觉自己一点儿也看不透皇帝。
她抬眼,只能看得到男人消瘦又冷寂的背影。
又或者,她从来都没有看透过李昭。
便如从前他的忽冷忽热,他让她觉得有距离,又觉得他待她是不同的。
可再多的,却也没有。
她依稀记得自己三年前进宫的时候,那是她时隔八年之久再度见到皇帝。
同她记忆中那个瘦弱的少年很是不同,彼时的皇帝初初长成了男人,他身着一袭龙袍,虽然面容苍白,更是一身的病态孱弱,但不掩他俊颜雅致,如画一般。
他无悲无喜的坐在那里,似清冷出尘的月,禁不住让人想将明月摘下。
他望向她时,唇瓣含笑。
那一日里,那么多的秀女,他也只对她笑。
那一刻里,顾嫣然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