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
自说自话间,白枫鲤脚步轻盈归来,她一向素净不喜珠钗,如今头上多了一点生机。
她笑意盈面地摸了摸头上的桂花珠钗,从善如流坐到乌姀面前,“快看,这是阿姊给我买的。”
如今的她也会柔声含笑地说起平常的一些小事,“阿姊跟我讲了许多她在军营里的趣事,还说若是下次还放长假,就带我去京都,去南都,看草地,见牛羊……”
眼前的白枫鲤,让乌姀甚至无法将初见面时冷情冷心的她,述说抱负时雄心壮志的她,生死之际时冷静理智的她重合在一起。
“二丫,你不想出去了吗?”乌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白枫鲤的表情一变不变,看不出异样,“出去是当然要出去的,但日子难过也是一天,不过也是一天,不如开开心心的过。”
乌姀侧目看她,沉默时忽然开口,“你以前从来不会说这种话的。”
白枫鲤是远比她想要出去的——在她的羁绊尚未到来之前。
她骗不了乌姀,就像乌姀骗不了她一样。
“你还想出去吗?”她直白地问,锐利笃定的眼神仿佛不需要她的回答就知道答案。
“……”
白枫鲤的笑容渐渐收敛,这段时间确实是她阿兄阿姊战死以来,她过得最开心的日子。
她安心躲在娘亲和阿姊的羽翼下,当一个不谙世事的普通姑娘,身上没有担子,没有家丑,不必负担上千个家庭的生计。
只有这段时间,她才觉得自己像人一样活着,而不是无情的兵器。
她想否认,却找不到否认的借口,唇瓣微启却久久无声,欲言又止。
连她自己都察觉了,这副模样不就是先前乌姀不承认自己留恋幻境的表情吗?
原来她们都发现了,自己和对方都越来越不想出幻境。
白枫鲤沉默着将桂花珠钗取下,“明日,我们带师姐去找瑛灵吧。”
“幻境即心魔,出幻境便要破心魔,而师姐的心魔就是瑛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