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墙上那幅在‘鹏程万里’图角落边上,正悬挂着一幅既不起眼又显得黯淡的人物油画,
画的手法很拙劣,但神态很传神,只一眼他就肯定,这一定是自家人。
安静看着画上那位浸在光辉中的青年侧面像,张景福心里其实有点复杂和……微妙的,他自己都不肯定的难过。
家里人多,光内族就有五大支,虽然切实人数只有族长和其任命的管理者清楚,但各支至少能有上千人这点他是极为肯定的,如果族长有需要,他们甚至能短时间成军。
而不管在哪,即使是张家内族,人多也总是会有矛盾的,或因为戏言,或因为地位,或因为情感。
但这个矛盾一定会有一个尺度极限,就在族长身上。
一旦不可调和,只要族长回来,一切都会经对方手而终结。
但也绝不是什么矛盾都会闹到族长那,或者说,居然无能到把内部矛盾丢给族长处理的这件事本身就会让他们感觉很丢人,这就是私底下斗法打架,是不会让在外忙碌的大家长知道并心烦的。
比如他和景意死于族人间斗气斗法导致的海难,至今未跟张景舟说就是这个原因。
他们是在和人因为族内地位权力而斗法,而且闹得有点凶,但是没想过真的让人死,充其量只是想另一方下台,他们也同样相信他们的死一定只是意外,而绝不会是另一方的本意。
在他的时代和世界,他实在没法想象未来会有这样一天,全体族人因内乱死亡成为历史,族长背后一无所有还被人不断利用。
观测了人类历史近万年的他们,终于有一天也成为了历史尘埃的一部分。
最后只剩下一个人,正一点一点,在各种陷阱与窥视中慢慢收拾着这只死去巨兽的腐烂尸骸。
他突然想起了张瑞环这个实际性格比他还闷的家伙,死前还在想着去告状的对方有想过,他的族长会是死于背后族人的刺杀吗?
安静看着画沉思,背后门外却出现一道新的呼吸,发现这道呼吸进门后的异常凝滞,张景福回头淡淡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