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各州路的大小情况都会汇集到都堂,光是看下面呈报上来的实施新政的情况都已然不够用,若是再晚来几分,那时间更是捉襟见肘。
不过新政尹始,各地都还在推行,只是对下面的官员来说影响巨大,他们反应非常强烈,许多地方甚至明张旗号,实则阴违,推动并不明显。
新政推行至今,起初还没有什么反响,但是各地方的暗潮已开始涌动。
《答手诏陈十事》递上去,有几条还没有实施已经遭到了朝中大臣以及各路权贵的极力反对,暂时搁置。
如里面一条修武备覃恩信,朝廷养兵每年所费国帑何止百万,都快把国库搞空了财正几乎要破产,还要修武备,修个什么鸟?如今天下四海平定,北面契丹硬不起来,西北党项打趴下去,南方的侬人之乱也新定,又可以还兵于库休养生息,这时候不让国家恢复元气,还修个屁的武备?
至于覃恩信,这更是一句空话,哪一朝哪一代谁不是重用正直之人,谁会用那些奸佞,那不是骂当朝的官家是昏聩之辈?
这些都是读书人务虚不务实的纸上之言,纸上说得好听,压根没有一条行这有效的办法来运作。
朝廷与地方不少人都冷眼看着这些清流折腾,嘴上呼应得好听,但是实际按兵不动,暗自观察,凭他们的经验,这一场新政绝不会持续太久。
朝中问题最大,各地反应最为激烈的不是重农桑,而是在择长官这一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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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几千年,无非是秋收春种,就是看老天爷哪一年心情好多给几口饭吃而已,朝廷再怎么重视,产量也就那么一回事,一句口号无非平抚一下这些泥腿子的心情罢了。
最难摆平的倒是这些士大夫!
大宋开国有名言,官家与士大夫共天下!姓赵的自己天下想坐稳,那就不能得罪这些读书人!
可是范仲淹新政犯了这个大忌,一上来就拿这些读书人开刀。
新政里面一条择长官,让范仲淹富弼韩琦三个人站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不要说夏党的人政击他们,就连清流里面也分裂成好几帮人,因为所有人不是铁板一块,只有利益是同一致时才是铁板一块,否则不管你是什么狗屁党,都是我的敌人!
考察长官者,为按察使,虽然派出去的是小官,都是三司或两府的低级官员,但是他们的权力那可以大到天上去!
民间有言,按察使一句话,可以让一路之长或升或回家种地!
以前朝廷的体例便是时间到了,只要任上不出大问题,运作又到位,不是升迁至少都是平调。
现在不一样了,上面要派人下来考察,这个官员做得怎么,能不能升,必须拿出一份亮眼的成绩单!
但是问题恰恰就是出在这个环节之上!
朝廷派往各地的按察使,考核官吏,谁合格,谁不合格,谁能用,谁不能用,按察使说了算。但按察使也是朝中一员,能够服众吗?不能!
因此,按察官吏这一做法,受到各地猛烈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