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厚重的脚步声，犹如精准的时钟。

一下一下，毫无起伏。

远远望去，声音的来源，竟是一只踏着海面前行的硕大黑牛。

也即是长安城内，只有县伯及以上爵位，才有资格配备的专属拉车宠物....铁牛。

铁牛之上。

李清愚盘膝而坐。

一身黑衣黑裤，眼眸似闭非闭，脸上流露出平和安然的笑意。

明明只有他一人。

但他却嘴角微动，仿佛在轻声诉说着什么。

直到铁牛踏波上岸，来到了李清愚入海时路过的那个村子。

李清愚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收敛。

铁牛悠然漫步。

带着李清愚来到了位于村角的沙坑。

坑内。

一具具无首村民，在浓郁的血腥味中，诉说着这个世界，身为凡人的无力与绝望。

“姨娘....”

李清愚轻声呼唤。

明明无人回应，但李清愚却像听到了回应般，面上重新浮现微笑。

下一刻。

李清愚的背部，衣衫开裂。

一双纤细洁白的素手，从中伸出。

无论怎么看，都与李清愚的身躯极度不匹配。

但，却又诡异的和谐。

就仿佛一位看不见身形的女子，正准备将李清愚拥入怀中。

然而就在即将抱紧李清愚时。

这双手臂一顿，纤手一翻。

顿时，一只插着杨柳枝条的白玉净瓶出现，枝条青翠欲滴，仿佛刚刚采摘。

而另一只手则抽出杨柳枝条，随意一甩。

“普度，众生。”

莫名的叹息响起。

刹那间。

点点晶莹，洒落沙坑。

圣洁而空灵的生命气息弥漫，血腥味急速消散。

那一具具无头的尸骸，竟像是开花结果般，在生命气息的滋润下，极快的长出了头颅。

见此，李清愚也不等待，拍了拍铁牛，示意去下个村落。

“囡囡犯的错，我们一起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