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呀,哪有嫌少的啊,喏,给你,我跟你阿公留着也不敢花出去,你收好吧,”苗凤仪把一个存折塞到了顾明城的手上,是个老折子了,都磨边了,顾明城没有推辞,反正给了他也行,到时候,等他们搬到北平之后,再当零用钱给二老就是了。“哟呵,这么多呢,没想到,我姥姥还是这么有家底的人啊,您那是不是还有啊?”
“哼,你啊 ,也不想想,你妈妈就那每个月都要把钱花光的样子,怎么能攒下这么大笔钱的,那是我们给她的嫁妆。”提起这个,苗老太太就有些得意了,当初她嫁给张敬之的时候,带来的嫁妆可是不少,后来时局不好,她那些嫁妆铺子,都被她换成了黄金,藏在了家里,两口子平时就靠着张敬之的薪水过活。
不过,他们那个时候,文人的地位颇高,张敬之呢,在他们杭城的文坛还是有一定的名声的,所以,他在学校的薪水是不低,他们家又只有两个大人一个孩子,花销还真没多少,每个月都有余存,她每月都会把余钱换成大洋,从来不留着,就这么一点一点积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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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张敬之还定期往报社投稿,接出版社的活儿,他们家的收入属实不低,这钱也就一年一年地存了起来,就算是要解放那一年,那么乱的场面下,他们一家子,都吃喝不愁的,这些都多亏了苗凤仪的手段。
那个时候,旧政府的货币都跟冥币似的了,随意撒在地上都没人要的,大洋跟黄金又重新成了硬通货了,苗凤仪还靠着跟人换大洋,小赚了一笔,不过,黄金是再也没动过的。
那个时候,乱糟糟的,能拿出大洋来的人家不少,但是能拿出金子的就没几个了,所以,苗凤仪就给埋在了他们院子里的合欢树下面。
这一埋就再也没有挖出来,到现在了,还在那里埋着呢。
“咱们家啊,还真是多亏了你姥姥经营有方了。”张敬之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行了,不提这些了,现在有钱不敢随意露了,你小子啊,说话做事,以后都注意一些。”苗凤仪高兴过后,就是深深的担忧,“阿城啊,近两年都不要有太大的花钱的举动了,小心被人盯上。”
周围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当初老毕那边不就是如此吗?
毕方元,老毕跟张敬之是同事,两人当初都是在学校里教书育人的老师。
老毕比张敬之更具才华,是搞艺术的,笔墨丹青,都是他擅长的,所以,当初他的收入,可以说是要甩张敬之两条街的。
要不然,也不会把唯一的儿子养的跟富家少爷似的,不谙世事。
老毕能挣,他们家自然也是能花,这表面上的浮财就不少。
运动刚有点苗头的时候,张敬之还隐晦地提醒过对方,对方也应该是明白了他的提醒,但是没有当回事儿,还照样是我行我素,不收敛。
这也就扎了某些人的眼了,也为他们家引来了后来的祸事。
好在,苗凤仪一向低调,他们平时的生活,跟一般的家庭没有任何的区别,甚至,比他们还要简朴些,所以,张敬之称病请假之后,他们也就顺利地避过了初期。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没想到,七年碰上了老毕家的孙子,这么一个变数,一下子就成了现在的模样。
“嗯,我听姥姥的,您就是咱们家的定海神针,有先见之明 ”
“阿城,你这下乡才一年,就学的油嘴滑舌的了,”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顾明城才回了自己房间。
林立钟这边此时已经站在西湖的边上了,啧啧,跟她预想中的还是有些差距的,看看那些青石板,碎的碎,没的没,这路面都是坑坑洼洼的,带着一种破败的萧条感。
不仅仅是路面,还有路过的亭子,围栏,甚至就连后世那着名的长桥都是如此,很难想象它后来是那副样子。
不过,林立钟也不算是白来,这边的商店,有刺绣品卖,手绢,丝巾都有,那手感摸着就高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