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的火车站,林立钟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加上送林长湖那次已经是四次了,所以熟悉的很。

张建国牵着马去旁边修整了,老支书就带着林立钟进了站。

“太爷,那人说的是九点是吧?”

“嗯,对,黄同志是说的上午九点,这也快了吧。”老支书又拿出了自己的烟袋,说起来,今年这也是他近十年来抽烟时间最长的一年了,往年到了这时候,他的存货早就抽光了,临近过年家里用钱的地方也多,老支书就会放下烟袋,不抽了。

林立钟之前从滨城带回来的烟丝很多,都零碎分几次给老支书送了过去,所以他才能一直没有断顿,估计出了正月也没问题。

“那是快了,这都八点五十五了。”林立钟看了看手表,还有十分钟,这边的火车一般不会晚点,除了极端天气。

“也难说,这下了三天的大雪,路况肯定不好,可能会到的晚些,”

“不能吧,之前不是听说铁路临时招人清路了吗?”

“看看吧,眼巴前就到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就听到远处传来了汽笛声,这是火车进站前的信号。

老支书和林立钟听到声音就不说话了,老支书开始盯着出口处,林立钟则是把自己背筐里的牌子拿了出来。

其实就是一块木板,林立钟在上面贴了一块宣纸,上面用毛笔字写着“林靖安”三个大字。

“哟,这个好,这打老远就能看到,我就说呢,出门前就看到你筐子里的东西了,咋还带块板子出门,原来是这个啊,这好,这好啊。”老支书一回头就看到了林立钟手里举的牌子,字够到,也够清晰,关键是够扎眼,让人一出来就能注意到。

“嘿嘿,那是,这可是我花了好两天的功夫弄好的。”林立钟倒是也没撒谎,论毛笔字,她可是不行,她跟楼卫红打听了才知道,马有常的字最出彩,就去找了杜鹃。

当时马有常不在,林立钟就把东西和糖留给了杜鹃,第二天上午才拿回来,好在她干啥都喜欢提前,这才没耽误了正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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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等明年建国他们再来接知青的时候,我也给准备一块,省下多费口舌了。”老支书边看边点头,越想越觉得合适。

说话间,旅客陆陆续续从站台里出来了,老支书也就不吱声了,专心地看向了出口处,这个时候,大家都裹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帽子围巾耳罩子,一样不缺,只露了双眼睛在外面,这眼神再好,也很难把人认出来。

再加上,老支书跟林靖安和杜玉娟已经有小十年不见了,一时半会儿的还真认不出来。

林立钟正举着牌子,左顾右盼。

林靖安和杜玉娟已经出现在出口了。

“也不知道,老舅变样了不,我还能认出来吗?”杜玉娟倒是不担心人会不会来,她清楚老支书的脾气,知道消息是肯定会来的,就是怕认不出人来。

“哎,玉娟,别担心,老舅认不出来,不是还有立钟嘛。”林靖安是不担心的,就是两人都不来,这县城到靠山村也就二十里路,回村的路他还是认识的,只不过感觉到了妻子的不安,于是出声安慰。

“也对,还有小五这个丫头呢,安哥,再给我个小包,你自己一个人拎着太累了。”杜玉娟看着林靖安手里拿着的五六个小包,还有背上的一个大包,赶紧去接了两个过来。

“给你这两个轻点的吧,没事,我能撑住的。”

“哎?安哥,你看那是你名字吧?”杜玉娟抬头的功夫,就瞥见了站口的大牌子,太显眼了,上面的字也足够大,想认不出来都难。

“哪呢?”

“在那,哎那是不是小五,就是拿牌子的那个。”杜玉娟把包裹都过道了左手里,右手朝着一个方向指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