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病中睡得迷糊,她在梦里也模模糊糊的回想着那几句叮嘱,甚至还记起了之前与牌坊嬷嬷对话的情形。不知是不是梦境使然,一些碎片竟然在脑海中模模糊糊拼凑出了轮廓。
今日偶遇曾法书,倒是提醒了她可以试上一试,也好为往后做个打算。
谢从安眯着眼睛看向颜质。
这个做父亲的显然不畅快极了,却罕见的没有继续对她斥责。
“得益于这场大病,孙女于昏睡中记起前人曾经留下此物,今日便想着拿来与父亲和祖父看看。”她转朝衍圣公道:“人说知女莫若父,看来还是父亲问得好,女儿虽未想明白,但大抵也还是想要干些什么事,又或许是要些什么人的。”
“你,你真的,真的是放肆。”
最后的两字更像是颜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衍圣公的语气却依旧和蔼:“你可曾想好了,是今日就要,还是改日兑现?”
谢从安心头一跳,垂眼下去,“婚期将近,孙女只怕来不及了。毕竟,也许,我想要留在颜府呢……”她语气轻佻,眼含讥讽,显然是有意为之。
颜质已气得站了起来,衍圣公却仍只是笑笑。
“当真想好了?”
谢从安瞥了眼颜质,又道:“三哥待我甚好,反正也不是真的兄妹,不如就亲上加亲?”
她从未见到颜质的眼睛能瞪到那么大,却一反常态的安静了许多。再看他紧张着衍圣公的反应,似乎连呼吸都忘了。这副样子让谢从安只想放声大笑一回。
暮色之中,倦鸟归巢,钟声悠悠,穿过亭廊,缓缓而至。
衍圣公起身道:“先吃饭去吧。等你想好了,遣人再来告诉我便是。”
颜质被自家老爹支走,虽不情愿,也只能先往前厅去了。
衍圣公命令里外的仆从全都退下。
谢从安知道这位是有话要说,便主动扶了上去。
手心一暖,是老人将玉坠塞了回来。
“你若不愿嫁,老夫自有法子留你。”老人家虽然无怒无喜,说气话来倒也直接。
谢从安神情激动,握着那玉坠子道:“祖父可真想好了?”
对方不答反问:“你可愿真的嫁到这府里来?”
谢从安略显惊讶。
老人的语气似乎对自家府邸并未有想象中的推崇。
她抿唇看向老人,心里满是意外和拉扯。
这意思她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