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实在拿他没办法，吃些贡品倒也无妨，可是总是吓人，我的城隍庙甚至没几个人敢来了。

实在没办法，我决定想个法子，既然顽劣，给他一些事情干，既然留在城隍庙吓人，那就让他办外出的差事。

终于，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职位——送信小差。

我还记得，我当时忽悠它说：你可是这城中，这世上顶顶重要的存在，因为送信，它得经常游走在外，又是鬼灵精怪的性子，所以，他的职务，我便取名为——游鬼。

它虽然玩心重，但是性子也简单，一听自己有了职称在身上，高兴的不成样子，我给他专门做了一身灰色衣衫鞋帽。

它接过去，欢喜的不像话，送起信件来，也是尽职尽责，仿佛一瞬间，便长大了。

忽然有一日，它已出门三日之久，却一脸垂头丧气的回来后，躲在门外不肯进门见我，我唤它过来，还没来得及问话，它便不打自招了，原因是它走的匆忙，又路途遥远，弄丢了我的信件。

我本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却主动向我讨要了一个书囊，十分巨大，将自己的全部家当都放了进去，并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再允许类似的事情发生。

以后百年，它真的再没丢过一封信。

可是有一日，它送信归来，顽劣之心再次发作，将前来参拜之人全部赶了出去，甚至发狂，不惜将殿中东西弄乱，砸落在地上。

我便出口教训了它几句，它气不过，一副油盐不进的有理模样，它也不与我分辩，梗着脖子就是不肯认错，我便说了重话。

“我文天祥，不需要如此顽劣无礼的游鬼！”

于是，它便夺门而出，从此不知所踪。我自觉出言伤害了它，而且它出去，自然应该比窝在我这城隍庙好得多，无拘无束，适合它天真烂漫的天性。

没想到，它居然被拘，一心想回来，是我想查了。

”

文天祥看向不屈的背影，细密纤长的羽睫轻轻颤抖，眉头微微拧起，眉宇间，尽是痛苦之色，甚至流露出几分凄哀与孤冷。

“你只知晓不屈生性顽劣，天性烂漫，初任城隍便遇见了它，可是，它在城隍庙，等了你十年。”

我从宋瑞城隍的举动中，知晓了他对不屈的看重和情谊，但是，更多的也只是怀念和有愧，再无其他。

想起我的指尖触碰到“不屈”两个字后，听到不屈的求救，我的脑海里浮现的画面，我也只能感叹：世事无常。

“等我？”

宋瑞城隍脸上更是诧异，在他的认知和记忆里，不屈只是碰巧出现在城隍庙里的灵物，由他任命为游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