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显然没料到会被cue到,顿时显得有些慌乱。
“啊,我,我吗?”
她像一台老旧的留声机,声音颤抖地问道,接着,她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也这么觉得。”
“就是嘛!”
伊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热尔曼夫人却仿佛找到了知音,兴奋不已。伊芙趁机凑到菲勒蒙身边,低声问道:
“那个,‘老兵肖像’是什么?”
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如此明目张胆地询问,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你连那幅名画都不知道?英国不流行吗?还是说,你对艺术不感兴趣?”
“亲爱的……”
“怎么了?我又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在巴黎,随便问十个人,至少有九个都知道。那可是比法国总统还出名的脸啊。”
伊芙被说得垂头丧气,显然对自己缺乏艺术常识感到羞愧。
“抱歉,我妻子不太会说话。”
“没关系,我能理解。不过,正如您所说,那幅画在英国的确不太出名。”
菲勒蒙一边安慰伊芙,一边解释道。
“而且,和画的名字不同,我现在不是军人,而是教授。”
“这么说,你果然就是那个人!”
热尔曼夫人惊叹道。菲勒蒙点了点头。
“真是可惜了文森特·赫拉瓦尔。”
看来,外界都认为他和那位画家是朋友。虽然这并不奇怪,但亲眼目睹过那个疯子在火海中丧生的菲勒蒙,此刻听到这样的问候,心中五味杂陈。
“人总会死的。”
他只能这样回答。
“什么?你说什么?”
热尔曼夫人似乎没听清,追问道。
“你不是说赫拉瓦尔被烧死了吗?”
“没有,他还活着,不过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菲勒蒙越听越糊涂。只要闭上眼睛,他就能清晰地回忆起,那个疯子浑身浴火,歇斯底里地咆哮的场景。可现在,竟然有人告诉他,他还活着?
“是勒布朗市长告发了他。”
“勒布朗先生?”
“他找到了两份证据,证明赫拉瓦尔的画都是赝品。等警察赶到的时候,只找到了一个精神崩溃的画家……”
热尔曼夫人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仿佛身临其境,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在菲勒蒙看来,这不过是为故事增添了一丝戏剧性罢了。她显然很享受分享八卦的过程。
“是前任市长。”
“啊对,是前任市长。”
一直沉默的布罗凯迪斯先生,终于开口纠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