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股想法如同异种生物植入心智,瞬息间在灵现的精神宇宙中爆发扩散,不曾滞留,未加修饰,未受遏制,其荒诞却疯狂占据着他理智的每一道缝隙。
刹那间,无畏无惧的灵现感受到了恐慌……正因珍视,故而畏惧,故而退缩,故而甘于屈从。这一刻,尽管他竭力抵制,内心深处已认清了挫败,败得一塌糊涂,未交锋便失掉了胆魄——这样的念头,以往对他而言是何等陌生,此刻却真实得刺痛。尽管离奇,尽管奇异得难以置信,即便对灵现而言,亦觉怪诞,他承认,这种奇异无比的状态已成事实。现在,一切在他眼前如泡影般幻动,这一境况与感受古怪且违和。但他明了,当某一事物或人占据了你生命的核心,当可能性的消逝犹如死亡临近,任何人都会被惊愕,都会被恐惧侵蚀。哪怕只是亿万分之一的渺茫,他也无法承受这样的赌局,哪怕自信如他,哪怕相信自己的身份、形象及无可估量的价值,尽管未见情敌的面目,但这份信念并不等于他敢于下注。自信是一回事,是否选择赌局则是另外一回事,因为就算有十足的把握,一败涂地则意味着万劫不复的恐慌——这比死亡更令他颤抖。为此,面对如此境地,恐惧无可避免。
"也许,不必如此冲动呢……"
此时,即将迈出的脚步犹豫了一下,他心中的抗拒却让这个念头悄然而生,他的步伐也因此不自觉地停驻。灵现出乎意料的决定让现场氛围骤然紧张,人们皆感困惑,他先前的急躁忽然变为迟疑,由最初的迅猛走向变为缓慢徘徊,乃至犹豫不决。他开始退缩,众人困惑不已,尤其对苏明来说,这事件令他焦虑不安,一旦应对不慎,惹得灵现动怒,他们所有人都将处境堪忧。虽然他觉着灵现反应过度,但那份关心的姿态让他颇为受用,毕竟被关注的滋味实在美妙。然而,如今看到陷入矛盾挣扎的灵现,苏明不由生出共鸣之感,他隐隐察觉到了灵现的煎熬和抉择,他的心灵也被痛苦悄然侵袭。
"究竟发生了什么?"
关切的神情显现在苏明的面容上,他轻声询问。听见突然的问话,灵现扭头看向满面关切的苏明,竟感到一阵难得的安宁。这样的宁静是如此珍贵,仅存在于他与苏明共享的时光里。而感受到苏明真诚的关爱,此刻的灵现突然意识到——他已经拥有够多。
"我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幸福!"
内心的坦然让她对当下的处境洞若观火,面对现状,她释然了。起初困扰重重,但现在,仅需苏明那忧虑一瞥,她已满足。即便失败,即便是彻底的失败,她也愿意承担!
这个离奇的观念在她的脑际疯狂繁衍,像闪电划破天空,在心灵的原野上疯狂蔓延,瞬间根深蒂固。灵现决定放手,因为她明白,此刻如果不赌,尚能守望一部分的苏明,一旦赌局落败,她将丧失全部!这个认知让她愈发坚定。
于是,无畏的后退开始了,每一小步都载着她的痛苦,她的悲伤。然而,退却是她不得不做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