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高兴了,哼着歌去给柳长归打水洗漱,路过刚起来的那孩子身边时,仰着头翻着眼睛哼了一声。
日子过的还算平静,柳长归上午会消失半天,说是去山下感受人世,他把华渊留在家里,和那孩子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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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早上起不来,也不知道大半夜是不是干什么坏事去了,总要睡到下午才起来。
他醒了,柳长归便也回来了,时间卡得很准,没有一次错过。
柳长归下午便会教华渊认字,间或教他一些易学知识,那小孩儿总会被老头子打发过来,搬个凳子坐着旁听。
他一来,华渊就听得更认真了,一个人暗中较着劲,非得在柳长归面前成为那个最好的。
他们找了个树荫,一方青石为桌,几人围坐,柳长归以简入深,由浅及远,讲解着五行八卦的奥秘。
那小孩子听得入迷,华渊更是眼神闪烁,恨不得让柳长归一个字一个字掰开了讲。
听完柳长归讲课,老头便会带着小孩,扛着那个破旗子出去摆摊算命,有时是他们二人出去,有时老头子腿脚又不好了,就让那小孩一个人去,他在家里,让柳长归为他悬针医治。
有次那孩子心绪不宁地扛着旗子回来,六神无主地,差点栽进水缸里。
华渊笑得声音巨大,被柳长归看了一眼,又老实了。
再三询问下,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儿。
下午的时候,一个愁容满面的妇人来到他的卜卦摊前,请求他占卜一下自己丈夫的归期。
她的丈夫外出做工,已经数月未归,音信全无,妇人日夜担忧,生怕这个家里的顶梁柱遭遇什么不测。
他沉思片刻,轻轻摇动着老旧的铜钱罐,然后闭目凝神,似乎在聆听什么。
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嘴角努力保持着轻松的微笑,告诉妇人。
“您家中近日必有远行之人归来,且携佳音,勿需过分忧虑。”
妇人听后,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连声道谢后,步伐轻快地离去。
待妇人离开,他的神情却变得复杂,他匆忙收了摊,拒绝了后面等待的一些村民,只说今天就到这里。
他看柳长归与老头子,低声说道。
“其实卦象并不明确,我只是不愿见她继续忧虑。人生无常,我无法真的预知未来,但我能给她的,至少是一份希望。”
老者从草席上起身,目光复杂地看着那孩子。
“宿弦…我还是把你教得太——”
“那没什么不好。”
柳长归打断了他,“那妇人来找你,也只是求一个慰藉罢了,她丈夫能回来自然万事大吉,但具体情况如何,她心中必然要有定论。”
老者叹了声气,又躺了回去。
“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