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尊重你的决定，联盟不会强迫个人的归属，但说实话我并不想放你离开，因为你的身份很尴尬，我不会希望或者说要求你一定要做什么，但要是你伤害了联盟的人我会亲自来取你的生命。”

舒月低头，静静答了一句。

“我知道了。”

但小青却有些气不过。

“你这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就这么无情吗？你难道不知道公主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吗？”

蕴星河静静的看着小青，在他那平静的眼神之下，小青内心原本那愤怒的情绪在渐渐消退，直至散于无形。

蕴星河抬手领域展开，隔绝了其余人的视线。

“我有爱的人，我也只爱她一个人。”

舒月正准备开口，蕴星河似乎是察觉到了他要说什么，于是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的梦境，但那并不是所谓命运，而是他人的计划，我是有些同情你的，不仅是你和云舒长的像，更是……算了，你想知道为什么吗？这或许对你来说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

蕴星河没有说完，但人类的好奇心往往如此，如同诱惑就在眼前，却很少有人能拒绝。

“我想知道。”

舒月的语气很坚定，或者说是需要其他事来转移着难以忍受的情绪，那是悲伤，却是没有资格的悲伤，那种明明就在眼前，却隔着千万里之遥，此生再也无法靠近的感觉紧紧抓在她的心间，胸腔中酝酿的是无法言语的悲痛。

蕴星河抬手，一道微不可察的时空波动出现，那是严勉庵原本的历史脉络。

画面跳转，往昔一一展现，而严勉庵所做的一切，背弃神州，陷害忠良，结党营私，窃权罔利的样子以及在历史中的结局都出现在舒月脑中，一时间她的眼中清泪落下，难以自己。

而根据历史的脉络，严勉庵并没有第三个女儿，也就是说她的存在是虚假的，是不真实，舒月脑中一片混乱，思绪如同乱麻怎么理都理不开，在这种精神混乱之下，她的身体甚至不知道要做什么样的反应，体内分泌的微量激素开始保护身体。

若为虚假，何为真实。

蕴星河轻叹一声，随后曲指微弹，舒月的记忆出现了一层隔膜，如同看电影一样，只剩下代入感，阻隔了亲历感。

蕴星河思绪飘飞，严勉庵的结局在他选择窃取权利之时就已注定。

因为严勉庵就好比帝王手中的刀，许多帝王不适合亲自出手的事都可以由他来代替，所以这也是宠臣的由来，但很可惜的是，他并不明白的就是刀之所以是刀，那是因为他在帝王的手中，由帝王选择杀谁而不是由他的心意而来。

很明显严勉庵逾越了这点，作为严嵩的历史同位体，他和严嵩很相似，所以他的结局也早已被注定。

但为什么他们会有这种结局呢？

难道是因为他们不够聪明吗？

当然不是，毫无疑问严勉庵是个聪明人，要不然之前也不会坐到内阁首辅的位置，他虽然很聪明，但也不够聪明，因为他不明白帝王对他的定位。

严勉庵是一位忠君之臣，而皇帝的极大放权更是加重了其野心，但他不明白他只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他可以做那权倾朝野的人，但却不可以做那掌控朝野的人。

如果他聪明，那么他就不会大量聚集自己的党羽，就算聚集了党羽也要在皇帝的接受范围之内，但他不仅不加以约束，反而还妄想父子二人同时掌控朝局，这无疑是触碰到了皇帝的逆鳞。

如果他愿意将自己的地位放弃，选择告老还乡，那么锦衣玉食自然不少，而他的儿子也可继续作为一把新的刀。

若是有什么皇帝不好杀的人，那么他还可以继续作为一把皇帝必杀的刀出现，以以往积蓄的威势，以以死明志的态度，铸就这绝杀之刃，而他不一定会死，但他的子孙必以此受到庇荫。

但他没有，所以他不够聪明，自然，皇帝也就不再需要他。

所以当查理斯将严嵩的结局给他观看之时，他就心悦诚服的转换了门庭，而查理斯也需要一位足够忠心的人来限制神州。

于此，舒月终于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多谢公子，那么舒月就此告辞了。”

“你不必太过介怀，于历史而言你不存在，但你要知道你所经历的，你的思想，你的意识，你的喜好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不要去否定什么，也不要去拒绝什么，难过时就难过，悲伤时就悲伤，当情绪发泄完毕，你的身体自然会拯救你。”

蕴星河指了指天上的白云和入目可及的山川。

“若是心有余处，万物皆是救赎。”

舒月点了点头，人在面临死亡之时会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舒月也不例外，几乎是在瞬间她的脑海就给她找好了借口。

虽然她的存在是虚假的，但这些年的经历却是真实的，这一点她无比自信，哪怕万物都是虚假的，但只要她记的那么她就存在。

领域消失，舒月牵起小青的手离开，在小青那一脸懵逼的表情中，她难以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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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舒月明白，自己这张脸多多少少对蕴星河产生了一丝影响，所以对方才会帮助自己，在轻轻叹了一口气后，舒月心中那残留的爱意就像是被截断的河流一样，在无源远流长。

而她也在此刻明白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当现实袭来，人类心中残存的希翼像是阳光照射下的泡沫终将迎来消散。

时间来的快也去得快，当舒月再次出现在圣天面前时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圣天对此微微眯了眯眼，这对他来说是瞬间隐藏眼神的最好方法。

面向至高神庭方位，圣天打算前去带走严庆儿，但刚刚临空就被肖奈挡了下来。

“或许是你会错了意，你能带走的只有她们，至于严庆儿？抱歉，你想都别想。”

随着巨龙的咆哮声响起，作为极铠的红莲龙皇出现，不管是终铠还是极铠，单纯的提升力量都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在意志的加持下可以不断变强，触摸到概念和唯心的力量，从而在过往和未来的时间线内展现出最巅峰的力量。

肖奈是很想杀死圣天的，只要他敢有丝毫意动，手中龙皇剑低垂，下一刻就能毫无悬念的斩过对方的头颅。

圣天察觉到这毫不掩饰的杀意，于是悻悻然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但在离开之前他打算去见蕴星河一面，他想要和蕴星河做一个交易。

肖奈静静的看着圣天离开，语气难掩失落。

“要不是舰长说你还有用，那么出现的可就不是我了，你居然还敢去那边，要是故西行的话，你现在都可以立碑了。”

这时奥古斯·塔汀趴在他的肩头补刀道：

“我感觉他不一定有碑。”

圣天眉眼低垂，这些屈辱他在没有实力之前，都只会是他变强的动力，想到这里他露出一抹微笑。

「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等着吧，后面才是真正的有趣之时」

身形破空，蕴星河看着再次出现的圣天笑了笑。

“有什么事嘛。”

“我要和你做一个交易。”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