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一抖，吸引了上座男人的注意力。

他狭长如刀的眉毛一挑，冰冷的目光便跟着射了过来：

“抖什么？”

声音倒是清淡，听不出多少喜怒的情绪。

捧碟男子指尖微微用力，轻声试探道：

“大人，外面下雨了。那位姑娘已经在外面站了一天了，要不要......”

他不敢透露自己已经知道姜荷绮的身份，却也还是忍不住劝说。

皇权至上的思想，哪怕他落草为寇，也仍旧在他血液中流淌。

上座的男人不咸不淡地瞥着他，闻言冷冷一笑。

他这一笑，带动着他支在下巴处的手腕轻轻摇动，惹得他腕间的小铃铛“叮叮”作响。

在昏暗寂静的屋子内，空灵的铃铛声显得格外突兀。

落在捧碟男子的耳中，简直就是要来索命的摄魂铃。

男子害怕地闭上了嘴，垂下了眼皮，再不敢多发一言。

夜色渐深，雨声渐急。

活阎王伴着湍急猛烈的雨声，在脑海中勾勒着刀光剑影，慢慢地合上了眼皮。

一直到轻微平缓的鼾声响起，捧碟男子才小心地抬起眼皮。

觑了一眼虎皮榻上的阎王是真的睡着了，他才小心翼翼地将手中果碟放下，小幅度地扭转着已经僵硬的手腕、身躯和腿脚，然后又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一直退出屋子，夜风吹起，彻底驱散了他身上在活阎王处沾染的气味，他觉得呼吸顺畅，像是又活过来了一般。

突然，一个瘦猴般的小子从暗处窜出来，凑到正在重获新生的男子面前，小声道：

“出来了？”

男子闭着眼，感受着空气中清新的味道：

“出来了。”

瘦猴小子鬼头鬼脑地往里头探了探，又凑到男子面前问道：

“大当家的，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啊？抢了咱们的地盘，又天天窝在这里不出去，现在怎么还来个姑娘？

怎么还叫姑娘在外面站着，还淋着雨。”

起初被强占地盘刀剑威喝的恐惧感慢慢褪去，瘦猴小子心里那骨子里的本能又冒了上来。

好奇，还怜香惜玉。